她的黑眼睛总是冷静地观察着这个世界,以一种不属于孩童的、疏离理智的姿态。
两个大人尽力地给她打造一个封闭无菌的成长环境,她还太小,还没到接触人世真相的年纪。
但闲言碎语总是会从缝隙溜进来,跑进孩子的耳朵里。
阮知慕偶尔想和她聊聊,试探一下,看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然而小姑娘进入青春期,愈发寡言少语,有个性得很,不爱和家长聊天。
阮知慕就有些感慨,怀念严凝还小的时候,扎着两个朝天辫,又可爱又活泼,抱着他的胳膊晃啊晃,口齿不清地喊他“软软爸爸”。
虽然有些伤心,但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和严凝本来就没有亲缘关系,和她在法律上有收养关系的也是严越,而不是他阮知慕。
当年的收养,一方面是帮严凝爷爷的忙,一方面是为了让严越和家里关系缓和,说起来,是有些利用的意味在里面的。
将来有一天,要是严凝回过神来,不肯再叫他“软软爸爸”……他也能理解。
理智上理解,但眼看着女儿一天天和自己生分,阮知慕还是失眠了。
连续几天凌晨还睡不着,严越也察觉到不对了。
弄清楚他在烦恼些什么之后,严越哭笑不得,拧着他的腮帮子道:“你这个笨脑瓜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