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巷子一片黢黑,头顶电线密密麻麻如网织过,月光都好像照不透。
楚听冬不爱说话,周珩也内向,一路上沉默到有点尴尬,衬得巷子里寂静过头了,连一丝微小的动静都被放得很大。
周珩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楚,但他本能地脊背一寒。
“楚……楚哥,”周珩脸色瞬间煞白,拽了一把楚听冬,压低声音说,“快……快走,这边……”
楚听冬被人碰到,下意识地蹙眉,但不必周珩再提醒,这次他也听到了逐渐逼近的杂乱脚步声,至少有三五个人。
“对不起,”周珩欲哭无泪,边跑边说,“我不知道他们会突然过来找我。”
他稍微对这条巷子熟悉一些,逃命似的带着楚听冬拐入岔路,又继续跑,直到把那群人甩开一段距离,才终于能躲起来喘口气。
“凯哥,人跑了!”
“tā • mā • de就这么条破巷子,还能跑到哪儿去?!赶紧给我找!”
……
“真的对不起。”周珩腿软,只能蹲在地上,又懊悔地道歉。
他没想连累别人,早知道还不如周一去了学校再给楚听冬。
“没事,”楚听冬嗓音跟平常一样冷淡,但莫名让人镇静,“现在怎么办?报警?”
“来不及,”周珩忙摸出手机,嘴唇发干,“派出所离这边远,等赶过来……”
估计他们两个也被揍得差不多了。
楚听冬指尖摩挲了一下烟盒,他垂着眸,脚踝针扎般细密地疼,沿着胫骨、腓骨、膝头,寸寸往上蔓延,整条右腿僵硬刺痛。
“我给寻哥打电话。”周珩挡住手机光,苍白着脸说。
钟小狗?
楚听冬眉骨动了动,突然开始思考,他现在出去把这些人揍一顿,然后离开的可能性。
但太麻烦了。
他不想惹那么多事。
“寻哥说他马上就来。”周珩小声地呼了一口气,安慰楚听冬。
他觉得楚听冬肯定没碰到过这种事儿,说不定会害怕,忍不住愧疚。
其实他都不敢想,钟寻会愿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