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好几天,再不情愿也得回宁城,钟寻本来不想写作业,被楚听冬按着抄也抄了一上午,然后他们去搭下午的那趟高铁。
钟寻肉眼可见地脸上表情淡了许多,话好像也没前几天多,楚听冬握着他的手,他就懒恹恹地歪在楚听冬身上。
下了高铁还得再坐两个小时的大巴车,恰好是傍晚,来不及等回家,他们就在高铁站吃了晚饭,才去路边等车。
路上很颠簸,钟寻坐了十来分钟就有点受不了,脸色都跟着白,他的屁股真是受罪,就算楚听冬在座位上给他垫了衣服,也还是很难受。
他之前从来都不晕车,现在难受到觉得晕车,还有些想吐。
“靠着我睡一会儿?”楚听冬摸到他手心冰凉,偏过头低声问他。
钟寻犹豫,现在睡一觉,等醒来说不定正好该下车,免得他胃里翻江倒海。
但是高铁的座位能遮挡住,大巴车就不行,他靠着楚听冬睡觉,肯定会被看到。
“还是算了,”钟寻萎靡不振,低头喝了点水,压住胃里的难受劲儿,“反正再坐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你跟我说会儿话吧。”
他嘴上这样说,一开口其实就想吐,楚听冬能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垂眸沉默了一会儿,就稍微起身,脱下薄外套搭在他脑袋上,然后拉住他手臂,让他靠住自己。
“这样行不行,”楚听冬说,“挡住脸,别人就看不到你。”
“呃……”这他妈欲盖弥彰啊。
但钟寻脑袋上蒙着外套,自欺欺人地隔绝掉周围人的视线,确实瞬间觉得好受多了,他稍微歪过身,蜷在楚听冬肩头。
被外套下摆遮挡住的地方,他还跟楚听冬紧紧地握着手,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不过一分钟就昏昏欲睡,连呼吸都变得均匀。
旁边偶尔有人打量过来,楚听冬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钟寻睡着睡着,坐不稳,脑袋往下栽,楚听冬索性揽住他肩膀,半搂着他,车窗外晚霞彤红灿烂,他掌心按着搭在钟寻脑袋顶的衣服,目光落在江畔的长桥上。
他并不是容易觉得无聊的人,但被钟寻一连折腾了几天,现在安安静静地睡在他怀里,他竟然有些无聊。
他拿着钟寻的单反,垂下眼翻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手机,钟寻的手机也在他这儿,界面停留在钟寻之前玩的那个小游戏上,是个蹦来蹦去吃豆子的背带裤小人,闯关模式,有点像马里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