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觉得累,也没觉得烦。”楚听冬嗓音一如既往地清淡,“就算我要对你负责,也是因为我愿意负责,不然再睡你多少次,你的事情照样跟我没关系。”
钟寻忍不住嘴唇微张,胸口跟撒了芥末似的酸爽痛快起来。
但是又差点被气哭了,tā • mā • de,什么狗东西,怎么能有人渣得这么理直气壮?!
他觉得自己都没听懂楚听冬的话,就自顾自接着说,说到一半,喉咙开始发涩,眼尾湿漉漉的一片红,他哑着嗓子小声嚷,“凭什么,我那么疼,我被关在厕所里,我都不能还手?揍他们几顿就能解气吗,把他们抓起来就有用了吗?我就能不疼了吗?!”
他嚷到最后嗓音根本听不清了,眼泪很汹涌地沿着脸颊滑落下来,小腹的伤跟着抽疼。
楚听冬伸手去抱他,被他发狠使劲推搡开,但是一不小心太用力了,他自己也往后倒,咚的一声脑袋撞到了床头,声音特别响。
护士都停下来在门口张望,以为有人摔了。
钟寻瞬间眼圈更红,有些哽咽,眉毛拧了起来,身上发颤,要哭不哭地抬起头。
楚听冬垂眸盯着他,简直又好气又好笑,又控制不住地觉得心疼,胸口的酸胀蔓延开,他伸手搂住钟寻。
楚听冬指尖插入他的头发,掌心裹着他的后脑勺,轻轻地给他揉。
钟寻抱着他脖子趴在他怀里,楚听冬掌心微热,揉他脑袋的力度很温柔,他突然鼻子一酸,低头又掉了滴眼泪。
他这才摸到楚听冬身上还是湿的,刚才被他淋的水,他嘴唇抿起,眼睛湿红,胀满的情绪才稍微稳定,指尖颤巍巍的,笨拙地解开楚听冬的衬衫扣子,没有毛巾,他就揪起自己的袖子擦了擦他的胸膛,明明是他欺负人,他还这么委屈。
楚听冬握住他的手,问他:“所以我刚才说的,你听懂什么了?”
“呃……”钟寻跟他凑得很近,就撩起薄红的眼皮,嘴还在犟,很小声地嗫喏,“听懂你只想睡我,不想负责。”
楚听冬:“……”
钟寻心想自己肯定有病,他竟然觉得跟楚听冬吵架很舒服。
楚听冬不会在他歇斯底里大吼大叫的时候故意装聋,会时不时应一声,语气一直很平静。
也不会在他被气到掉眼泪的时候故意晾着他,会亲他抱他,也会跟他说话,不会觉得他发火的时候像个疯子,一直等到他能冷静下来说话,或者他不想说也没关系。
他跟其他人吵架,不等吵完可能就得打起来,但他跟楚听冬吵完,还想跟楚听冬抱在一起。
没想到才抱了不到一分钟,都没捂热,楚听冬就将他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