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钟寻实在憋得慌,晚上就拉着楚听冬去校外吃饭。
在一中后街的一家炸鸡店,点了份藤椒鸡翅,炸薯条,又要了两份蛋包饭,楚听冬只吃蛋包饭,餐还没上齐,他拿出草稿纸给钟寻讲他下午做错的那道化学配平题。
钟寻拿着根薯条,撑着下巴,嗯嗯地点头,眼神却不在草稿纸上,他拿薯条沾着番茄酱,在楚听冬的蛋包饭上画了个猫咪头。
“送给你。”钟寻还跟他卖乖。
他沉迷艺术创作,俨然没有一点学术精神,楚听冬舌尖抵了抵腮,无语又好笑地看了一会儿,暂且放过他。
等晚自习回学校的时候,经过徐春鸿办公室,钟寻不经意地扭过头瞥了一眼,却忍不住挑眉,朱秦的舅舅正在办公室里跟徐春鸿说话。
朱秦一直住在他舅舅家,是跟他舅舅姓的,他舅舅也不是什么善茬,在秀景街开了家麻将馆,跟许多混子都有来往,根本就是另一个朱秦。
“他找老徐干什么……”钟寻纳闷,他探头探脑,想凑到门外去听,却听不清。
只看到徐春鸿脸色严肃,对着朱秦的舅舅摇了下头,然后朱秦舅舅神情有些愤怒,大步走上前敲了敲桌子,威胁的意味很重。
他像是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冷不丁地扭过头,脸色一变,就径直走过来。
钟寻还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的,朱秦现在还没出院,他要替他外甥讨个说法,没想到朱秦的舅舅被没跟他说话,看向楚听冬。
“你们徐老师还拦着不让我来找你,没想一扭头就碰到了,”朱秦舅舅是满脸横肉的长相,抱臂看过来,活像是在搞勒索,他焦躁地问楚听冬,“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次的事情我跟朱秦都说了不会再追究,没必要不依不饶吧,都是街坊邻居,以后还怎么碰面?你们不是要高考了吗?就为了这么点儿小事,你要毁他的前途?”
朱秦根本不是学习的那块料,他已经在外地给朱秦找了个好去处,眼看年底就能走,偏偏这个时候出了事。
钟寻一脸懵,完全没听懂,他只看到朱秦的舅舅愠怒到脸色开始涨红,还控制不住地朝楚听冬靠近了一步,语气咄咄逼人。
楚听冬垂着眼,这段时间嘴唇一直苍白,他手臂瘦削,神情冷淡的时候看起来病恹恹的,完全不像朱秦舅舅那样肌肉贲张,又浑身恶相。
钟寻眉头一皱,不爽到要命,冷起脸就朝朱秦的舅舅肩膀上推了一巴掌,嗓音结了冰碴一般,“你是不是眼瞎,我跟朱秦动的手,你想找麻烦也找对人,跟他横什么?”
朱秦舅舅面部扭曲,还没来得及开口,钟寻又继续。
“就你他妈长了张破嘴会说?”钟寻挡住他不许靠近楚听冬,比他更横,单手抄着兜,浑身混不吝的痞气,睨着他,一扬下巴,“接着说啊,让我听听你还能扯什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