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仲林也是一愣,实在是钟寻瘦得太厉害,眼窝都深了许多,但随即拧起了眉头,没吭声,就当成不认识他一样,擦肩而过。
钟寻也没说什么,他戴着耳机背单词,拐入了一中校门。
但是钟寻怎么也没想到,他二模会考得这么糟糕,上一次模拟考试,他考了363,超出了去年他们这边二本线的50多分。
结果这一次只考了302。
在徐春鸿发下成绩单的一瞬间,他就眼前发晕,脸色陡然变得惨白,惶惶地抬了下头,耳畔嗡鸣,几乎听不清周遭的声音。
“就是一次考试而已,”徐春鸿也发愁,楚听冬离开之后,班里平均分都跟着掉了一大截,但他还是先安抚全班的情绪,“不要气馁,继续准备下个月的三模。”
徐春鸿还是按照惯例,找全班的人都去办公室分析成绩,轮到钟寻,他也搞不懂钟寻的成绩怎么突然下滑这么多。
他并不认为钟寻不够认真,就这将近一个月的劲头,他对钟寻其实很放心。
只能归结为一次发挥失常。
“没事,”徐春鸿安慰道,“现在犯的所有错误都有价值,等到高考就不会再犯了,按之前那个状态继续学就行,别想太多。”
“嗯,谢谢老师。”钟寻垂下眼睫,点了点头。
他离开办公室,就去自习教室接着做题,学校校区老旧,碍于经费能做的改动不多,只能为高三年级亮起了一盏昼夜长明的灯,钟寻经常待一整晚。
“你这样也吃不消啊……”宋一锦忍不住劝他,见他这样就糟心,“寻儿,实在不行就算了吧,好gay不吃回头草啊。”
钟寻昨晚熬到三点多才睡,现在眼圈还微微泛红,他眼睫浓密纤长,衬得肤色冷白过头,锁骨都瘦得显眼,甚至有股病态。
但他抬起眼,嘴唇抿着,脸颊透出几分漂亮又执拗的倔劲儿。
“你他妈才gay呢,”钟寻不服,骂道,“你全家都gay。”
“呃……”宋一锦也算是好久没听见他骂人了,感动到差点哭出来。
钟寻之前发烧就没好透,现在还是病恹恹。
他傍晚去学校旁边的诊所输液,很冷清,就只有他一个人,他蜷在角落的病床上,灯光昏暗,摇摇晃晃地只有输液袋反着光,他稍微将脸颊埋在枕头里,又没法忍受地抬起头,枕巾和床单都是臭烘烘的,他身上好像也被染了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