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是有那么一点点念。
没办法,他替自己狡辩,谁叫傅季庭那么懂事。
傅季庭从不带来麻烦,还包圆了力所能及的家务事。虽然他们有请阿姨来打扫屋子和准备晚饭,但在按时下班的情况下,傅季庭更愿意自己做饭。有时夏璨回家晚,他就会捎带着把那份也做好。夏璨挑食,有着数不清的不爱吃,傅师傅手艺精湛,次次都能有一两道汤菜让他满意。几次下来,饭桌上竟没了夏璨不吃的菜,硬挑都挑不出毛病。
好不容易逐渐适应并享受这样的婚后同居生活,傅季庭突然出差,把这段生活与曾经的生活断出了一道沟。看着阳台上吃饱喝足正伸懒腰的上上,夏璨确信,它跟自己一样会内心隐隐发虚。
不适应归不适应,没有离开谁就过不下的道理。夏璨意识到自己对傅季庭的依赖在悄然加深,为了以后顺利离婚,想着借这个契机理清楚思绪也好。
只是傅季庭事情没少做,留给他的信息却仅有草草九个字,接下来的一整天没再发来任何字句,反倒令他思绪更乱。
隔天起床仍没收到傅季庭的新消息,夏璨懒得独自做思想拉扯,带着些莫名出现的怒气一个电话打了过去。不管怎样,到M城该报个平安吧,他们俩如今是一个户口本上的夫夫,他可不想年纪轻轻没离异就先变丧偶。
傅季庭没接电话。
不但没接,也没回电话。
这激起了夏璨更为严重的不满,等去店里跟经理核对完采购清单,到了常规的下班时间,他咬牙又打了一个过去。
这回响了几声,接了。
傅季庭说这时才看见前面的未接来电,解释自己一天都在厂房,里面信号很差,问着急打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着急……吗?被这么问,夏璨一时不记得自己这通电话的初始目的。
他不想问你怎么也没来个新消息,跟多在意似的,便随口胡诌:“傅季庭,你不在的时候我跟上上情同手足,等你回来它估计不记得你了,跟你说一声,大输特输。”事关上上会不会有个小后妈,也算得上要紧事情吧。
“恭喜。看来上上跟你有眼缘,要接纳你了。”准输者的语气听起来低沉且平静,从容地接受了这个结果,也显得好像只有夏璨一个人在意输赢。
而他为何原先想赢,现在闭口不提甚至甘愿退步,他们俩心知肚明。
想要的奖赏若是得不到,即使赢了也没有多大意义。傅季庭虽然听话,却也会为此在意。
前两天说不出的别扭延续到今天,愈发别扭。
话不投机半句多,夏璨沉默了一会儿,挂掉电话,不想管傅季庭在外的死活了。后来傅季庭再打电话,发信息,他也通通没理。
傍晚夏璨没回家,扭头开车到爸妈家吃饭。
夏妈妈见他吃完晚饭还待着看电视没走,不同于前阵子用过饭就开溜,暗暗猜测或许是两口子产生不愉快了才突然跑回家。
她担心夏璨受气,眼神示意夏常铭,要他去了解并安慰两句。
于是夏常铭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开口就对夏璨说:“跟傅季庭吵架了吧?要我说,该改改你的脾气,也别太欺负他,好歹你们现在是名义上的夫夫。”
夏璨:“???”
夏璨大惊:“他来跟你们告状了?”
“没告状,人家没你那么幼稚。”说到底他们俩算闪婚,夏常铭与傅季庭来往的不多,直到前些天开会才再次碰到面。
“那干嘛说我欺负他,说不准是我被傅季庭欺负呢。”
“行了,他对你怎么样你没数?”自个儿的小儿子什么德行,夏常铭还是非常清楚的,但凡傅季庭做得不好,夏璨绝不可能跟他同住到今日,眼瞅着气色都红润了。
“周末有个企业家峰会,傅浩山允许他代表傅氏参加。我问傅季庭要不要带你去,如果你不愿意,我亲自来找你谈。你知道他怎么说,他说不用,你肯定嫌无聊,不想让你不开心。”夏常铭自认为看人很准,评价道,“感情用事。那峰会晚宴都是带着对象家属出双入对的,他跟你刚结婚就自己去,外人看了怎么想,难免觉得他不够格,连咱们夏家都不愿意给他面子……”
夏璨顿时明白,傅季庭一走就走一周,敢情是把峰会的两三天给算进去了。
那种会的确无聊,他前两年刚毕业时陪着二姐去过一次,门槛高,满是各类“成功人士”侃侃而谈,其实专业的不专业的都有。傅季庭要是来问,他还真不会答应。
所以傅季庭预判了他的答案,干脆没告诉他?这可是傅季庭头一回有机会代表傅氏参加,真如父亲所说,他在感情用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