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璨顾着表达不满,全然没注意到一旁的傅季庭听见他来这里的直接目的以及没帮到忙的抱怨时,脸上隐隐出现的甜蜜。他还在费解,傅季庭是怎么攀上的乔老爷子,关系好得奇怪。看他们交谈中言语之亲近,反倒自己这个夏家实打实的正经少爷成了要被介绍出去的“傅季庭爱人”。
难道是因为傅浩山?
傅浩山再不愿意承认,傅季庭大概率也是未来集团的掌权人,为傅季庭牵线搭桥很正常。可这实在多此一举,平日里处处压制着,不让认爹喊爹,私底下又带他与老前辈深交,图什么……
“是傅总介绍的。”
前面有扇门,夏璨停了一下,傅季庭上前替他拉开,顺势并肩站到身旁说:“乔爷的女儿跟男朋友沾染了不该碰的东西,那东西出自M城一个姓宁的老板之手。宁老板有他们交易的证明,乔爷要买下来,傅总就做中间人派我去处理了。”
怕夏璨不信,他补充:“你应该听说过我爷爷以前在M城是干什么的,托他的福,我找到宁老板把事情办成了。事后乔爷介绍给我几笔单子作为感谢,这次出差是去对接的厂子调研,所以他知道我在那边。”
这确实可以解释得通傅季庭是如何跟乔老爷子一家交好,老爷子不想太多人关注到自家后辈的麻烦事,因而与傅季庭的来往更加低调。
只是整个流程下来,夏璨听着耳熟,和自己被绑后傅浩山“帮忙”的举动如出一辙。最相似的是,傅浩山最后都派了傅季庭出来处理,敢情是认回了个专门收拾烂摊子的儿子。
不是说傅家早就金盆洗手了吗,怎么那方面的本事不减当年。手能伸的也太长了,又是混乱的安兴社成员,又是贩脏药的宁老板,说傅浩山现在依然是哪个社团组织的隐形领头人都可以。
夏璨半试探半讽刺道:“照你这么说,傅浩山还是个热心肠,谁在M城出了问题他都可以帮忙。来S城了还能掌控那边,是不是偷偷攒着劲儿打算着哪天卷土重来啊。安兴没了,傅家趁机顶上呗。”
顿了顿,他还是扯回到傅季庭身上:“至于你,给他做不干不净的棋子,又是你在傅家委曲求全的招数吗。”
傅季庭琢磨着夏璨话中分别有几分怀疑和几分关心,摇头否认了傅浩山打算重返老路走社团帮派的说法。
他交代实底:“傅总帮忙无非是要个回报最大的,所以他不是谁都会帮,这两年派我去处理的拢共也只有两回。两回都是大事,两回我都不后悔,尤其是第二次。”
前一回是给乔爷办事,后一回是与夏璨结婚。
傅季庭甘愿做傅浩山动用灰色关系的棋子:帮乔爷,从而得到工作机会和人脉关系;帮夏璨,似乎能在家里站稳些脚跟。除了站稳脚跟,现今有哪些别的情愫在,他连说带求了几次,好像也无需再明说。
夏璨喉咙一堵,感觉呛人的话再说就没意思了。
一直到回房间,他们都再没多说话。主要是夏璨不开口,傅季庭闷闷地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招惹。
虽然不说话,但傅季庭会像跟屁虫一样默默跟着走。夏璨去吧台,他上手帮忙倒水。夏璨去阳台,他把阳台的夜灯打开,陪在左右。
夏璨见状,二话不说转身朝卫生间走,傅季庭真的也跟了过去。可是卫生间的门像有结界,专门阻挡听话的大狗,傅季庭不方便继续跟进去,委屈巴巴地被阻挡在门外。
看他吃瘪,夏璨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记得上次傅季庭说不想离婚惹自己生气时,也是这样默不作声从一个房间跟到另一个房间,最后和上上一起蹲在门外。后来他才得知傅季庭是想替他按摩,让他不失眠,也别再生气了。
不喜欢言语表达,更爱用实际行动做,看来今日依旧如此。
笨,真够笨的,来来回回只会用这招。
这个笨人出差的日子里,夏璨没有过多失眠的困扰,他猜测有傅师傅的一部分功劳,所以睡眠质量已经基本恢复了。可是来到这边,参加完那个不算十分轻松的晚宴,他躺在床//上再次失眠。
盯着门,门外穿过短走廊的客厅沙发上睡着傅季庭,夏璨思考要不要把傅师傅喊过来,嘴巴却迟迟张不开。
刚才在傅季庭面前没憋住笑,他内心是有点儿气自己的,感觉一家之主的形象瞬间崩塌。这种情况下再让傅季庭知道自己需要他习惯他来给按摩,岂不更没底气。
带着小少爷最后的倔强,夏璨硬是忍住了。他缩在傅季庭新买来又让人洗干净的空调被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自己今天脱完毛、滑滑的地方。
触感很棒,那里很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