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那些花最后会去哪里呢?大约也是哪一抔土中。
封樾捏着我的下巴问我在想什么。
我告诉他我在想那束向日葵,他笑了,说我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
我摇摇头,被他拖进怀中换了姿势。
今天没有亲吻。
我仰头想去找他的嘴唇,总是被躲开。
他摁着我的后颈,按着我瘦骨嶙峋的全身,没有温柔地征伐。
我脱了力,光着脊背覆在床边,手指落在地板上慢慢拖过。
他从浴室中走出来,俯身握着我的腰将我抱起来,我的双腿便自然地盘在他腰间。
他问我:“舒服吗?”
我说不,偏头偷吻他的颈侧,而后望向窗外。
又要有暴雨了。
(三十九)
初夏夜晚的雨仍然带着凉意。
我这时才发现有些小说里的形容词还真不是乱用的。
什么形容雨滴像豆子,原来是真的像。
现在我的感觉就是被一盆从头顶倒下来的豆子砸了个乱七八糟。
大半夜,大暴雨,除了我没有人在这路上。
我的位置很空旷,一抬头刚好能看到他房间的窗。
我是等他熟睡之后才走的。
我独自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没有出声。
门下一条缝,漏出来的光一直亮到了凌晨两三点,我才有点着急了。
还不睡觉雨都快停了。
我不知道他竟然还要自己的房间里工作这么长时间。
等到那线一般的光总算熄灭了,窗外天边亮了一道闪电。
我伴着雷声推开门。
(四十)
冷是很冷的,真的很冷。
我发抖,像春天的杨树,只不过撒下来的不是漫天柳絮,而是一地水珠。
水珠又被雨水裹挟着带走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我感觉到雨明显小了,而我一直望着的那扇窗竟然亮起了灯。
快要天亮了吗?
我仰头,又低头。
明明没有啊。
(四十一)
我发誓我是在惩罚自己。
但当封樾打着伞从楼道里走出来,把他手里燃着的那根烟递给我的时候,我觉得我在惩罚他。
雨小了,淅淅沥沥的,封樾的伞没有遮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