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荣嵊反问,医生又道:“荣先生不必困扰于两人相似的面孔。您不是也能区分两个人的差别吗?您也会因为姜先生而动情片刻,也会因为姜先生对您的温柔而心动。喜欢是最初,爱是最后。您爱他。所以才会离不开他。因为爱才会习惯这人啊。”
荣嵊听着心理医生的话,他没有反驳。
潜意识里居然希望医生说的都是对的。他到现在为止,是真的不想让姜凉离开他。
他心情低落的时候,怀里没有那股酸甜味。公寓里的姜凉的卧室衣柜被他翻遍,都没有找到一件带着酸甜味的衣服。
“那我昨天为什么会动手?我打了他。”荣嵊摊开手心,手指尖戳弄着那枚戒指,上面没有姜凉的气温和气味。
他仿佛闭上眼就能看到姜凉昨晚脸上的决绝。
是他的错,从头到尾都是。
医生手里的黑笔上下按动了两下,最后释怀般叹出一口气道:“您只是一直提着自己的身段,面对自己的纠结与姜先生的模糊回答心怀郁结。要是想获得对方,您要把身段放下来。您与他都只是普通人。”
身份不对等的人,相隔的是鸿沟。高处的人不低头,低处的人又不敢走上去,怎么会有好结果。
“而且,按您的说法,你们昨天矛盾那么尖锐,姜先生对您肯定是有感情的。”
“真的?”荣嵊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一直垂下的眼皮突然抬起,满脸都是欣喜与质疑。
可是很快荣嵊的脸色就暗了下来。“可是有人说他有八年喜欢的人。”
“但是是你陪了他四年,他这四年有没有和别人在一起,荣先生怎么会不知道?不要因为别人的话,轻易怀疑姜先生。要确信这件事才行。”
心理医生嗓音温和,满脸微笑安抚着眼前这个为情所困的顶流。
总有些人因为空穴来风的话去质疑去怀疑,怎么样都不愿意找当事人主动低头去询问。
倘若问过了,这世上的怨偶会不会少一些呢?会不会有很多人不再分手而是安度余生呢?
荣嵊一直到太阳落山才迟迟从心理诊所离开。
他的心脏像是被绞肉机搅了一样,心痛又难耐。
若是问起来,悔不当初是有的。
张玄说他爱上姜凉了,心理医生说他爱上姜凉了。身边的人都这么说,只有他不知道。
只有他傻傻的被十八岁那年苏子儒的死困在原地这么多年。
以至于他爱而不自知,以至于他对姜凉冷嘲热讽,以至于他对姜凉施加暴力。
高位坐久了的人,居然也会被儿女情长折了腰。
可笑极了。驭。。艳
荣嵊独自一人坐在公寓里的沙发上,一会看看落地窗边,一会看看厨房,一会又抬头看向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