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嵊神情一怔,他转身拉开背后的窗帘,让光亮肆意洒在上面。
一幅画上掉出两颗药片。
这些药片他很熟悉,再想一想姜凉每天画画的频率,他轻笑几声,随后像个疯子去拆开剩下的几十副画上面凸起的部分。
每幅画都有两颗,每天三幅画。
除了那副多出来的油画全家福没有藏药,其他的每幅画都有。
姜凉就是用这种办法藏了那些药,他压根一颗都没吃。
难怪每次画画总是在吃了药之后,难怪每次画画都不让他或者佣人陪着。
恐怕平时与心理医生的聊天沟通也是被骗了吧,临走前的那次心理测试也是假的吧。
毕竟心理医生之前说过,因为姜凉每年会因为荣氏参加很多心理调查的活动,所以他知道怎么避免被发现是精神病、是抑郁症的方式与沟通。
这次姜凉的离开,压根就是蓄谋已久。
明明走之前还答应他,让他远远的看着,他会好好活着。
姜凉压根就是个骗子。
他的这次离开,这次旅行,不是向生而是向死。
在举目无亲孤身一人的地方,姜凉就算是发病了,自杀了,也不会有人救他。
他可能到头来连姜凉的尸体都看不到。
荣嵊想到这些,心头因为姜凉离开的悲伤逐渐被姜凉藏药欺骗他、离开他的愤怒与害怕担忧姜凉会不会自杀的想法覆盖。
楼梯上啪嗒啪嗒落着重音,本来看着电视的荣铭舟与梵佩两两相望、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荣嵊跑下来时衣着混乱,胡子拉碴。整个人就像是几十天不眠不休一样。
他的脸颊比之前还要瘦俏紧绷,挺直的腰背有些弯曲。
梵佩询问他到底是什么事才会失了方寸,眼前这人就不像是她那个优秀沉稳的儿子一样。
“你到底是怎么了?”梵佩起身拉住自己的儿子,有些心疼般抬手抚上他的脸颊道:“就只是一个姜凉啊,你怎么会戒不掉呢?让他自由些活着不行吗?”
“可他是去死!是死!我这次放他走,他压根没想活,他骗了所有人。”荣嵊手紧紧握着毛呢大衣,口袋里的手机有些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