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儒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折在荣嵊这个人的身上。
恨是肯定的,巴不得荣嵊没有喜欢、没有爱的人也是肯定的。
整个办公室因为这一席话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望着飓风中心的两个人。
荣嵊知道贺子宁一定会提起苏子儒的死,可他却没想到这个人已经不择手段或者是口不择言到这个地步。
所以,那些他一早就想告诉姜凉的话,倒是全部先告诉了眼前阻碍他找人的贺子宁。
“我的十八岁是子儒,我的二十九岁是姜凉。他们两个人存在于我漫长人生的三十年里。子儒已经从我的人生中落幕,而姜凉才刚刚开始。”
“我不会忘记他,也不会收回曾经对他的那些情谊,可是现在对我来讲,姜凉位居第一。”
荣嵊的话里带着诚恳,也带着他这段时间独自一人相处时的沉思。
在姜凉离开他先去xī • zàng又去了苏州的时候,荣嵊并不是只把自己锁在书房里看文件、看姜凉留下来的油画。
他还在思考着三十年人生来来往往的人以及对每个人所附带的感情。
在那之前,苏子儒、姜凉、荣嵊。
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就像是一团乱麻团在一起,常常是整理不清楚的。那几天他坐在书桌前,把他们三个人的关系抽丝剥茧,最后在同一条线上找到了三人。
那条感情线上起初牵扯着的是苏子儒而后是荣嵊,线的尽头是姜凉。苏子儒已经彻底消逝,而姜凉出现把荣嵊从名为苏子儒的圈里拉了出来,从而向前迈步。
“你要是遇见那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在原地停留这么久。”
荣嵊感慨着突然想起过去的姜凉来。
可爱、乖巧、温柔、大方用来形容这样的一个姜凉,再合适不过,甚至是不能满足。
贺子宁依旧是那副姿态与荣嵊相望,他是自愿画地为牢、把自己困在苏子儒的领地里的。
他不需要别人来拉他一把。这辈子,他只想要遇到苏子儒,也只想要和苏子儒携手到老。
要是和他白首到老的人不是那个人,贺子宁甘愿就这样踽踽独行于人世间。
“如果姜凉对你真的那么重要,我偏偏不会让你找到。”
贺子宁重新坐回沙发,勾腰抬手拿过另一只酒杯,里面还有他之前倒进去的4盎司红酒。
索性仰头一口气喝完。
贺子宁的眼角微微上挑,扫了一眼荣嵊已经握起又青筋毕现的拳头,忍不住挑衅着道。
“姜凉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你,所以,我带走他,处于私心也处于帮助他人的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