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名扬听懂了谭总的意思,淡淡笑了下。谭总把梁策领走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沈醉百分之百又要把这口锅扣在他燕名扬头上。
“谭总这是什么意思,”燕名扬再不情愿也得先留着梁策。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是觉得我没教好梁策吗?”
“不不,”谭总有些诧异,一时没摸清燕名扬的路数,迟疑道,“只是小策实在贪玩,能力有限。他跟你、甚至跟周达非,都没有办法比。”
“他又不笨,”燕名扬端起茶轻酌了口,“能教出来。”
谭总咂摸片刻,好像明白了燕名扬根本没有让梁策走的意图。
恰恰相反的是,出于莫名其妙的原因,他似乎必须把梁策留下来。
“当然,要是谭总舍不得,我肯定也不能勉强。”燕名扬见谭总明白了,又象征性地客套了一句。
谭总略显浑浊的眼睛轻眯了下,他是个在商场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老狐狸。论左右逢源,几乎可与燕名扬一较高下。
梁策本人对燕名扬来说毫无作用,唯一的可能就是为了沈醉。
燕名扬仿佛有些怕沈醉,至少是不敢为所欲为。
“嘶...”谭总笑了笑,没有回应燕名扬的问题,而是若有所思道,“沈醉老师,真的不考虑《蓝天之下》吗?”
“今年裴延的项目统统停滞,他真的没什么更好的选择啊。”
燕名扬看了谭总一眼,他知道自己被看破了。
“我做不了沈醉的主。”燕名扬面无表情地放下茶杯,“你有意向的话,可以自己去问他。”
这家会所的私房菜很有特色,每一盘端上来都是一幅浓淡相宜的画,立体而悠远。
燕名扬是个懂风情而不在乎的人。他一筷子就戳进了‘山水画’里灵魂的江山扁舟,“对了,谭总对周达非了解多吗。”
“达非?”谭总不明所以,话语谨慎,有所保留,“还可以吧,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怎么了?”
燕名扬面无表情地嚼完扁舟,放下筷子,“作为师兄,我很愿意帮帮他。”
谭总作为燕名扬在事业上的导师,几乎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他在工作上的唯利是图。
“我猜,”谭总摸了摸下巴,眼神有点兴趣。自从发现燕名扬怕沈醉,他心情就不由得舒畅了起来,连说话也没那么客气了,“这不是因为善良吧。”
“当然不是。”燕名扬毫不避讳。
“因为沈醉老师?”谭总揣测片刻,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