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名扬记性绝佳,靠观察记下了一份精准而苛刻的清单,具体到几分几秒,放入几克某物。
“醒了?”听见开门声,他放下手机抬起头,笑了笑,“鱼已经好了。”
沈醉点了点头。他揉了下眼睛,宛若刚刚睡醒。
“我要拿鱼汤泡饭。”
燕名扬尽管不擅长做鱼,盛饭还是会的。他给沈醉盛了半碗饭,浇上了浓稠的白色鱼汤汁。
刘珩看了眼时间,“那我就先走了,晚上还有事儿。”
刚坐下的沈醉放下了手中的碗,抬起头。
“是真有事儿。”刘珩无奈地啧了一声。他拍了下沈醉的肩,“我本来下午约了人谈事情的,临时改到晚上。”
“...哦。”沈醉默默端起碗,继续一小口一小口地扒起了饭,“拜拜。”
燕名扬刚刚解下围裙。他把围裙挂在椅背上,露出一个颇有风度的笑,“我送送你。”
“不用了。”刘珩根本懒得和燕名扬客套,“免费的东西是最贵的。”
燕名扬:“.........”
“这鱼是你买的?”刘珩走后,沈醉不咸不淡地问。
燕名扬杵着有些尴尬,好在他向来善于应付各类场合,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下,“对。”
“卖鱼的老板认出了刘珩,本来想免费送。”
“我也是为了规避风险,万一以后老板拿这个做宣传呢?一条鱼可不值宣传费用。”
沈醉抿了下嘴。他扒完了一半的饭,正夹了块鱼肉在挑刺。
“所以你对别人的善意,都是在等着有一天得到回报——就像投资一样。”
燕名扬怔了下,半晌才拿起筷子,坦率道,“绝大部分是的。”
“人情往来也是很累人的,我其实很内向。”
沈醉仿佛听到了什么地狱冷笑话,放下挑了一半刺的鱼,“什么?”
燕名扬知道沈醉不信,不以为意地笑了下。
“判断一个人是否内向,不是看他有没有社交能力,而是看他在与人相处中是愉悦抑或损耗。”
“能力可以学,性格很难改。”
“你也会损耗吗。”沈醉神色微变了些。
“当然。”燕名扬给沈醉加了一勺汤,“我又不是神。”
“尽管我很有天赋,但大多数我会的事,还是靠后天不懈努力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