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庭目光如炬,似乎从燕名扬躲闪的神情里看出了什么。
可他什么也没问。
“不认得是吧。”燕庭不动声色地放下举着的海报,貌似通情达理,“你工作那么忙,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燕名扬:“.........”
“这电影好看吗?”燕庭把海报卷好,递还给大姐。
“那电影拍得跟喝高了似的,咱也看不太懂。”大姐眯了眯眼,“但是沈醉好看,这就够了。”
燕名扬:“.........”
从大姐家里出来,差不多临近中午。
门口的路上人比之前多了些,大多是到点从田里回家吃饭的人。
大姐留燕名扬和燕庭吃饭未果,坚持要送他们到村口。燕名扬一路都在思考怎么向燕庭解释,却一路都没找到开口的机会。
这种感觉很陌生,毕竟燕名扬在工作和社交场合里向来以健谈闻名。
燕庭还在和大姐聊着此地的风土人情,从水稻几月种到鱼要怎么捕。忽然,大姐脚步一顿,像是看见了什么需要躲着的东西,面色恨恨地绕开了。
燕名扬朝前看了眼,发现迎面走来两个扛着锄头的人,一男一女,佝偻着腰都很苍老。
绕着他们走的不只有那位大姐,村里的人都或多或少地避开了。在这个几乎所有人都互相认识的小村落里,孤立和排挤以一种直白到近乎粗鲁的方式呈现。
燕名扬知道,这两人就是沈醉的养父母。
"你俩快过来!"大姐见燕名扬和燕庭没绕开,连忙招呼。她脸上闪着兴奋的厌恶,气声很尖,“就是他俩。”
燕名扬一向不喜欢张扬自己的特立独行,这是个成本很高的做法。他面无表情地走到了对面,并不再多看那两人一眼。
“他俩知道沈醉现在是大明星的事吗?”燕名扬状若无意地问那个大姐。
“知道。”大姐提起沈醉的养父母就一脸嫌恶,“还有那闲出屁的人去撺掇过他俩找沈醉要赡养费呢。不过他俩一提到沈小菟,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怕得要死。”
燕名扬随意应了声,大致能明白这些作恶人遭过报应后的恐惧心理。
他朝对面看了眼,燕庭还没有走过来。
隔着条不算宽的泥路,燕名扬看见燕庭走到了那两人面前。这一刻他是并不意外的,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令人敬仰的父亲,那个笃信法律、公正平等地看待每一个人的父亲,这种感觉诡异而熟悉。
“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燕庭的语气庄重肃穆了很多,“以后,尽量好好做人吧。”
燕名扬站在泥路对面,歪着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