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晚上饭吃到一半,胡涂突然说沈醉愿意回来唱琦戏。
对于琦市方面的人,这简直是喜从天降。不仅能利用沈醉的名声,还能宣传琦戏。
燕名扬却怔了好一会儿,甚至有几分措手不及。
这顿饭局在其乐融融的祥和气氛中结束,燕名扬脱身后就抓住了胡涂,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胡涂:“沈醉傍晚那会儿突然给我打电话的。我想了想,这事要能成,也算是个好事,就答应了。”
燕名扬蹙眉道,“沈醉的琦戏是小时候听他奶奶唱的。他要愿意登台表演,还能等这么多年?”
胡涂不太清楚沈醉的家庭情况,一时没怎么明白。
“我去医院看看他。”燕名扬看了眼时间。
琦戏的定时关闭早就到了时间,病房里静悄悄的,灯也关了好几盏。沈醉躺在被窝里,几根软软的手指抓着被角,已经睡着了。
燕名扬应酬了将近一天,刚从饭局上下来。他神色如常,脸上连一丝多余的疲惫都看不出来,只有凑近时才能闻到有轻微的酒意。
燕名扬脚步轻得很,呼吸也刻意压低了声音。
他在沈醉床边俯下身,借暗光里打量着这张小小的脸。
已经睡熟了。
明天再问吧。
燕名扬抿了下嘴,喉结滚动。
他把沈醉的两只手缓缓塞回了暖暖的被子里,打算离开。
燕名扬正要起身,只见那双刚才还闭得乖巧的眼睛倏地睁开,圆溜溜的眸子直直地看着自己,亮得惊心动魄。
“你,”燕名扬心漏一拍,仿佛干坏事被抓了个正着。他下意识舔了下嘴唇,“吵醒你了?”
沈醉一张小脸冷漠得毫无表情,“你来干嘛。”
“我来看看你。”燕名扬措辞片刻。
沈醉生硬迅速地撇过头,就差把“不让你看”写在脸上。
病房并不小,却由于安静和黑暗而变得好似没那么大了。这个空间里所有值得注意的元素都汇集在病床前,小小一隅之地。
燕名扬俯身在沈醉身侧,目光在他薄如蝉翼的肌肤上逡巡。沈醉又瘦了一点,不怜爱他简直是一种犯罪。
鬼使神差的,燕名扬蓦地凑上前,在沈醉鼻尖上轻啜了一下。
沈醉登时呼吸一窒,眼睛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