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创大多心情不错,就连痛失最佳导演的裴延都没垮起一张臭脸。
最佳男主角的颁奖排在倒数第二个,沈醉被喊出名字时,观众席像温水煮了许久般终于沸了一样响起连绵的掌声。
夏儒森和裴延都已经分别上台领过各自的奖;按照银云奖的惯例,这意味着他们俩大概率都不会是这一届最佳导演的得主。
剩下两部电影的艺术性均难以服众,沈醉摘下影帝桂冠或许是本届最公平的事了。
“坦白说,我从看见手卡的那一刻起,就在期待着沈老师发表获奖感言。”主持人很会说话,笑意中有三分虚假七分装出来的真实,“我相信观众也跟我差不多。”
台下的掌声又被激起了一阵。除了嘉宾,现场观众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沈醉在文艺片影迷群体里的地位一直十分超然。
沈醉听了主持人的话,浅牵了下嘴角。
“谢谢裴导,谢谢所有《左流》台前幕后的人;”他一手举着话筒,一手拿着奖杯,说完又朝另一个方向鞠了躬,“也谢谢夏导,谢谢所有帮助我走上电影之路的人。”
主持人或许早就在等着这一刻。裴延和夏儒森是两个王不见王的群体的代表,沈醉几乎是他们唯一的交点。
另一个交点是投资人燕名扬,不过主办方不敢轻易拿燕名扬做文章。
“其实我听说啊,”主持人面带微笑若有所思,“当初《春栖》也找过沈老师。”
沈醉脸上漫不经心的笑自然地凝住了。这个圈子里但凡没瞎没聋的人,都知道沈醉曾为《春栖》准备很久。
“只不过很可惜,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您没有演成。”主持人语带惋惜,“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也成就了您跟裴导的一段缘分。”
“从《失温》再到《左流》...如今沈老师站在银云奖的典礼上向夏导致谢,真可谓顶峰相见啊。”
沈醉慢条斯理地捋了下鬓角的碎发。他耐心地听这个主持人废话完毕,笑吟吟地注视着。
主持人见沈醉没有接话的意思,只能继续道,“今天想起《春栖》,您还觉得惋惜么?”
沈醉言简意赅,温和的语气中夹枪带棒,“我从不为任何事惋惜,尤其不为已经发生的事惋惜。”
“那,”主持人顿了顿,额头似乎冒出了汗,“您当初在《失温》和《春栖》中,是为什么选了《失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