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在镜头下从14岁长到如今,早已学会控制表情宠辱不惊。他能听出这个记者的语气不是夸奖和奉承,而是一种理智平等的询问和查证。
“您自己也这么觉得吗?”记者继续道,“又或者说,对您而言,演戏难吗?”
一旁的摄像机近距离捕捉着沈醉每一刻的反应,记者也时刻留意着沈醉的神情。
无论是作品还是本人,沈醉一直给人一种神秘而有距离的印象。他不笑时气质很特殊,清冷又柔和。
“在我刚开始演戏的时候,”片刻后,沈醉歪了下头,冲记者笑了下,“我根本不懂什么是表演。”
“甚至在我因为《流苏》站上银云奖红毯时,我都不懂。”
“你要硬说那时我有什么天分,也只能是听话、努力和幸运:我遇上了夏儒森导演。”
记者对这种回答很满意,“那现在呢。”
“《左流》还没公开上映,但网上评价极高。”
“《左流》是我演艺生涯里的一个分水岭。”似乎是下了一个决心,沈醉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它让我真正明白我过去的表演是什么,也让我领悟到表演的难度。”
“以及最重要的,比演戏更难的是出戏。”
采访结束,沈醉客气地将这位记者送下楼。胡涂也跟着一起,把记者送上车才回来。
往电梯间走时,沈醉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是燕名扬的司机。
“沈老师。”司机看见沈醉,连忙打招呼。
沈醉点点头,往他身后看了看,“燕名扬呢?”
“燕总大概还要半小时才用车,”司机手上拎了个塑料袋,“昨天走得急,我出去买了点自己的生活用品。”
沈醉愣了下。
司机见状解释道,“本来燕总是打算早上再回琦市的,但是昨晚从年会出来,忽然又改成连夜回了。”
沈醉背后的胡涂一听,立刻明白燕名扬多半是看了自己发的微信,听说沈醉哭了才提前回来的。
他欲盖弥彰地朝其他地方看去。
沈醉却已经反应了过来。他不咸不淡地看了胡涂一眼。
胡涂正想解释,沈醉的目光又转了回去。
或许是大厅人多,沈醉没有纠结胡涂向燕名扬汇报消息的事。
“燕名扬待会儿要用车?”沈醉问司机,“你知道去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