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浮生号啕大哭。
“对不起。”他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重复着叫道：“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沈南星伸手温柔地拭去他脸上的泪珠，一字一句地道：“那都是昨天的事了，不是吗？”
柳浮生哽咽着道：“我不是shā • rén犯……”
沈南星就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脖颈，慢慢地道：“我知道的，你不是。”
他的眼睛亮亮的，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流下来，在地上积起一个小水洼。
柳浮生忽的蹲下去，抱着头大哭道：“我没有不救他，我没有，我只是太痛了，我好痛，我站不起来，我跑不动……”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段黑暗又冰冷的痛苦回忆中，父亲的辱骂，母亲的厌恶与疏远，周遭人的指指点点……年幼的柳浮生无助地抱住脑袋，却又想不出任何可以逃离的可能。
他甚至都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一句，因为所有的辩解都将变成更大的罪过，硬生生地强加到他的头上。
因为他们说，他就是有罪，无论他做什么，他都有罪。
柳浮生想尖叫，想大哭，他甚至想过去死，可是他又想，凭什么呢？凭什么自己要如此肮脏的死去，留下那些人得意的活在世上？
这一切明明都不是他的错，他一直都清楚，却又一直无法释怀。
每当他试图从那片泥沼中爬出时，总会有无数双手从里面伸出来，死死地抠住他的脚，将他重新拖入到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他挣扎过，努力过，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什么用都没有，他依旧在黑暗中苟活着，曾经偷来的那点光，也不过只是荧荧之火的表象。
恍惚中，柳浮生似乎看到了很多人，记起了很多事，那些痛苦的、迷茫的、无助的过往，如同过电影般地在眼前闪过。
直到最后，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变成了一个人的样子。
沈南星从光中走来，冲他伸出了手。
年幼的柳浮生抬起头，看着他，少年就道：“对不起，没能早一点找到你。”
成年后的柳浮生抬起头，看着少年站在山洞口，对他说：“小叶子，有我来爱你了。”
他来救他了。
柳浮生的嘴唇颤了颤，脑子里仿佛魔怔一般的想道，他来救他了，他的主人，来救他了。
柳浮生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将手放到了沈南星的手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