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瓦里氏。
看着他的动作林冬阳稍稍垂下眼眸,将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背上。这个吻很轻柔,明明只是稍纵即逝,却让她有种全身都在燃烧的不自在。
是因为他的注视太过于专注,还是因为终于被认可、但又即将面对严酷的地下战争而痛苦?
或者,是不是也可以让这种情感,变得更私人化一些?
“阿纳托利。”
林冬阳哑着嗓子开口,嘴角像是翘了翘露出一个笑容,随即将视线投向了依旧在无声喧嚣的电视机。
她有很多想要说的,在这一刻好像说不说的出来都无所谓。手已经被很快放下,被炉也依旧温暖,偏偏在这样的场合下,自己根本就触碰不到他。
看不见,摸不着,明明他就在自己身边,却像是要再一次消失了一样。
“我并不想失去你。”
喃喃开口的时候林冬阳猛地反应过来,又因为不自觉用上的是自己母语松了口气,从而错过了身边银发男人略显错愕的表情。
“抱歉,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林冬阳深吸一口气,脸上又堆满了作秀般的假笑:“今天晚上你还是睡沙发?”
感觉到那双碧绿的眼睛正在上下打量自己,林冬阳只觉得自己笑容越来越僵,等到他像是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才点了下头:“以防万一。”
“说起来,酒厂内部会同意恋爱么?一般来说应该不会?”
“所以我只是玩玩你而已。”
啊???
“不要太过当真,索妮丝伽。”
“……你倒是先告诉我索妮丝伽是什么意思。”
“我说过了,你的俄语名字。”
琴酒似乎是嗤笑了一声,点开翻译将自己说的单词打了上去。看到上面写着的“阳光”,再听着电子音与琴酒几乎完全相同的发音林冬阳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总觉得里面还有什么猫腻。
不过阳光,她的名字是冬阳,好像确实没毛病。
外面的天空中飘散着雪花,内里的房间里开着暖炉,配合着地暖显得分外舒适。重新换到别的节目上,林冬阳听着那些并非母语但也快要运用得和母语差不多的发音昏昏欲睡,哪怕再有什么突然出来的罐头笑声也没法让她睁开眼睛。
“困就睡吧。”
“你在我还能睡着?”
你现在好像就是这种马上就能睡着的样子。
端起桌上的水杯,琴酒低头的时候微微一顿,侧头看着趴在桌上睡觉的女人放下自己的水杯。
他已经在这里有属于他的水杯了。
明白这点时琴酒像是笑了笑,看她似乎睡得不舒服又折腾了几个姿势,最后彻底摆烂般直接往后倒着整个人缩进了被炉,打着哈欠还拿了个靠垫当枕头。
“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害怕你就不会做什么了么,琴酒大人。”
就算困到没法睁开眼皮,林冬阳觉得自己还是要好好开个嘲讽:“电视声音小一点,谢谢合作。”
拿起那个黑色的遥控器,将声音调小到能够听到嘀嗒弹跳的时钟秒声,琴酒才放下手里的电器,觉得这个小小的空间里终于有了点自己熟悉的感觉。
也不是熟悉,西伯利亚的寒风比在这里的更加凛冽,呼号挣扎的候鸟与风吹过白桦林带来的呜咽伴随着能够淹没一个人的暴风雪挣扎求生;沉入雪堆之中与沉入泥潭也没什么区别,无非是冻毙与溺毙相比,或许死相会更好看一点。
冻毙的人会以为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暖和的,身体上也会出现平常不会出现的粉红色。看似温暖实则寒冷的感觉,很难让人不会去联想那篇著名的童话。
卖火柴的小女孩所见都是幻觉,琴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可惜,现在他的身边确实是暖和的。
掏出打火机扔在桌上,琴酒觉得自己好像也并没有和以前那样在意了。他也不是不喜欢休假,只不过喜欢想要休假的日子都没有借口,那些自己讨厌的时候却总是有人在唱颂歌。
今天就算听到那些腻味的曲调,也不会让他觉得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