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真是一把好刀……]
[咦我头呢,哦,原来是被这回旋刀削掉了(抱着脑袋傻笑)]
[时哥呜呜呜我还以为再没有看见他的机会了QAQ那些绿色的星星时崽都快看完了,你什么时候再给他做一点啊。]
[时哥赶紧回去看看你家那两个崽子吧,又有一个快没了呜呜呜]
[时灯造这个大阵出来的那一刻我就很不安,不会真的就和时哥一样寄了吧,那剩下小灯怎么办啊。]
[大胆一些,小灯能活吗?]
[大家好,请于每周及时收看《时间悖论·无人生还》节目,敬请期待。]
[艹,楼上你]
[所以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日日盛放的向日葵违逆时间又怎么样,羁绊再深又怎么样,最终还是一场空。]
[……]
·
花店里隐于珠帘之后的身影逐渐消失,时灯再次出现在黄泉的两岸。
他戴着的未完全编好的草帽变回了原来的模样,身上头蓬似的的黑色纱雾也消失不见。
时灯神色仍旧有些怔怔的,心脏处的钝痛仍未消退。
片刻后,他收敛了所有的神色,抬手抹干净了眼泪,把头顶的帽子摘下来,想还给刚才好心的两界人。
可是环视四周,却找不见了。
他这次仅仅是为了测试自己方法的可行性,所以启用的只是极简的异能阵,如果用的完全阵,他完全可以忽视黄泉对他的限制在黄泉进行逆转。
而且,他最后要进行的这次逆转和往常不一样。
所以等正式实施计划的时候,他用不到这顶草帽,不清楚两界人长时间丢失草帽会有什么后果,时灯问:“他去哪了?”
祂:[去黄泉的另一个时间里去了。]
黄泉时间无序。
那两界人于他有恩,时灯说:“他什么时候可以解脱?”
祂:[他在这等人。等到他等人的那个人,把他认出来,他就可以离开黄泉两岸了。]
时灯:“或许我可以帮他。”
祂:[你该离开了。]
感受到了黄泉驱逐的力量,时灯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芦苇草帽,草帽还差一点编好。
时灯摘了旁边的芦苇,动手编了一下,在结尾处编了个小花,依稀像向日葵,丑兮兮的。
编完之后,他放在了两岸边上显眼的位置。
血河水流滚滚,草编尾部的小花被风吹起,也发出两界曲的沙沙声。
少年离开了。
这编好的草帽,是他仅仅能回报的东西。
·
时灯从黄泉之中回来,刚一落地,异能消耗的差不多的虚弱感袭来。他手脚刺痛,险些跪下。
迟于几人连忙扶住,把他扶到了轮椅上。
小灯站在几步之外看着他,罕见的没有上前。
时灯脸色微白,缓过来之后,朝他招了招手。
眼下他异能消耗过多,手脚又废,周围又有这么多人,他对小灯没有威胁,当然可以亲近一些。
小灯磨磨蹭蹭过来。
时灯擦去他脸上的泪痕,“你都看见了?”
迟于在旁边提小灯答道:“嗯,你进去之后,我们都能看见发生了什么。”
对小灯来讲,时哥和时灯都是对他而言很重要的存在,可是对比起来,时灯对他更重要。
时哥就像家长一样,坐在轮椅上的这个人,才是他不能割舍的,将他从过去拯救出来的,最重要的人。
小孩看着时灯。
他其实不会撒娇,但跟着他的两个未来,好像无师自通学会了。
他轻轻握住时灯的手,想说点什么惹时灯生气——
时灯的求生欲很弱,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变得鲜活一些。
可是刚刚抬起头,他就撞进了那双漂亮的异瞳。
那双眼睛正看着他,眼底有挣扎、纠结和几不可查的忧伤。
小孩怔住。
可一眨眼,他不小心窥见的复杂神色就散去了,宛如一场充斥着雾气的错乱梦境。
他歪头道:“时灯?”
少年却不再看他,只将他轻轻推到傅叔那里,“走吧,回去准备完全型的异能阵。”
·
天谷。
异能阵的准备已经提上了日程。
时灯已经将他的打算告知了众人——
回到三百年前,把渊带回元髓最盛的时候,消灭渊。
“我觉得这个办法不甚稳妥,渊虽然可恶,但它是一部分的因,我们回到过去改变了因,那还能有现在的果吗?”
天谷领导人叹了口气:“这也正是我担心的点。”
因果,牵一发而动全身。
改变过去,就等于改变了未来。如果渊消失,那后来的渊光还会存在吗,天谷还会存在吗。
但是渊不除,世界将永无宁日。
迟于:“时灯说,这个异能阵,和他回溯时间的能力还不一样,但是具体如何,他没有告诉我。”
“……哎,算了,准备就是,”天谷领导人几不可查叹了口气,“他总归,不会有恶意的。”
·
这一准备,便准备到了七月夏天。
渊越来越壮大。
而从北宇之域各地赶来的异能者也越来越多,以整个神弧城为根基,一个巨大无比的异能阵逐渐有了雏形。
而渊似乎也察觉到了威胁的气息,整日怒骂不止,疯狂吸收污染之气,想要早一日摆脱桎梏。
而时灯待在渊光,则闲了下来。
他在渊光后崖下面的向日葵花海里,木屋旁,亲手挖出来了一座坟墓。
因为没有动用异能,这座墓他自己建了很久,异能阵彻底完成之前,坟墓才刚刚建成。
算不得多好看,时灯立了一块墓碑,墓碑上没有名字。
不是不想留,是不知道留什么。
他与时哥都是时灯,可私心里,他却不想将时哥定义成‘时灯’。
少年捧着的玻璃罐中,还剩下三分之一的绿色星星。他却再没打开看了,而是把这些星星埋在了墓碑周围。
他身体更瘦削了,做完这一切之后,就坐在轮椅中,望着墓碑出神。
夕阳的光洒落在木屋上,金灿灿的向日葵开的绚烂。
他想,如果小灯能忘记他和时哥,健康快乐的在‘现在’长大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