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批物资,叫他们撑过了最难熬的一段时间,活着等到了姗姗来迟的朝廷送来的粮。
其实在等待的那段时间,边疆将士心里说不怨那是假的,可当他们看见那批拼拼凑凑、以百姓名义送来的物资的时候,很多大老爷们摸着那些棉衣和粮食,当场红了眼。
虽没多说什么,但杀敌的时候那股狠劲儿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士气空前高涨。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守护有意义,他们守护的人也在记挂着他们。
老侯爷很感激那个匿名送物资的人。
即使这批物资里有征集百姓的捐助,但绝大部分的粮食,定是那人自己掏钱买的,那上面的粮袋上不少都印着金陵粮仓的记号,想来那人是名风骨卓然的金陵人士。
可惜,事后他想当面感谢,却找不到半点线索了。
从久远的记忆里回神,看着年轻的储君拧眉细思,老侯爷又交代了几句。
“老臣也只是猜测,殿下既然接手此事,便要好好处理才是。老臣腿脚不便,往后也不常出来,殿下万事小心。”
应璟决:“本宫明白,宁封也快回京了,算算时间,十天内也就到了,到时候的接风宴,我会和他好好说一说。”
目送老侯爷离开,应璟决心里还在想他刚才说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并不赞同老侯爷关于是连慎微把污款拿走了的猜测。
摄政王府他去过不少次,那里的装潢摆设,哪里有半点奢侈可言?况且这些年的相处,他并不觉得连慎微是个贪慕银钱的人。
应璟决回了趟东宫,拿上一些补品,便去了摄政王府。
佛泉寺。
悠扬的钟声惊起山林的鸟儿。
年轻僧人捻着佛珠,脚步匆匆地进了一间房。
一名六七十岁的素衣老者盘腿坐在蒲团之上,嘴唇蠕动,低念着经文。他眼皮松弛下垂,睁眼的时候,眼底却闪过精光。
“何事。”
僧人道一声阿弥陀佛:“莫太师,您的信。”
僧人将信放在桌子上,无声离去。
房间里不知何处又冒出来一个人,将信反复检查了一遍,确认安全之后,才递给老者:“太师,应该是宫里面的。”
“闻出来了,宫里连纸都金贵。”
莫达展开信,看了一遍后,随手烧毁。
牧向:“太师?”
莫达:“摄政王竟然病了,他这一病,不知道多少人心里有想法,有意思。他杀了魏立,魏立和栾秦甘那蠢货可不一样,能力虽然一般,人也迂腐顽固,可也算个忠字吧。”
“不过,南安舞弊案竟是太子接手了……”
他说话很慢很缓,苍老沙哑,静默了片刻,才道:“你去做一件事,要做的不露痕迹。”
莫达低语几句。
牧向应下:“是。”
“还有,小侯爷快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