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间,他听到媳妇儿的问话,又看到她掀开车帘,便伸手握着媳妇儿的手,把人扶出来,凑近了小声回道:“是王婶子。”
话落,那厢的王荷花也看见了两人,眼眸中阴狠的恨意一闪而过,脸上扬起一抹讨好的笑容:
“我和春生的药快喝完了,我腿脚不利索,你们能捎我一程吗?”
听到声音,郑蓝蓝倏然抬头朝说话的人看去,是许久没见已然瘦成皮包骨头的王荷花。
她皱着眉,一大早的好心情,在看见王荷花的那一刻,瞬间退去,涌现出一股恶心的感觉。
听到王荷花的话,她眉头皱得更紧了!
光看着就犯恶心,要是和王荷花共处一个车厢,她估计的对这车厢膈应许久。
她看了眼李敞,刚要回绝,不远处又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等等我...你们先别走,我有些不舒服,想坐个车...”
那人原本是因为这辆牛车和她擦肩而过惋惜,边走边看着牛车越走越远,没成想突然就停下了,她连忙往前跑着,想要搭个车,就边跑边观望着。
然而等她跑近了,那车都还没走,便连忙表示自己也要搭个车。
是以,等牛车再次上路后,车厢里坐了三个人,每个人盘踞一方。
最后上车那人,也就是王秀,她看了眼端正坐着、只盯着前方的郑蓝蓝,又看了眼坐她对面的王荷花,不由得唏嘘不已。
这村上的谁人不知,只有李敞家把牛板车做成了带有车厢的牛车。
而因为李长庚入狱,出狱后成了逃犯,王荷花一人照顾瘫在床上的儿子,又小产后,
村民们不约而同的都认定了王荷花必定和郑家过不去,作为郑家女婿的李敞,王荷花也一定和李敞家过不去。
不过李敞忙,不常见到,而郑家丫头要不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不就是和李敞去县城里,也很难碰见。
没成想,居然在今天碰到了,还是让她王秀给撞见了,甚至她还无意间帮王荷花坐上了车厢里……
哎!还别说,这有车厢的,比那牛板车是要暖和许多啊!连冷风都没有。
王秀在这思绪飘飞的,王荷花却是一直盯着郑蓝蓝那白嫩光滑的脸看,随即眼里闪过一抹妒忌。
又不着痕迹的瞟了眼郑蓝蓝平平的小腹,伸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憔悴低声地说道:
“我过年之前,要照顾春生,又要干农活家活,导致我家老二也没保住,还是里正掏的药钱付的,我们娘两可怜的呦~是吃也不吃好,穿也穿不好~呜呜呜……”
郑蓝蓝眉目一凝,脸上一寒,刚要发火叫王荷花滚出去,就听王荷花又说话了:“秀妹子,你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王秀嗫喏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郑蓝蓝,干笑两声,没有回答。
王荷花却好像终于找到一个能说话的人似的,继续说道:“亏得我家那位还说要个老二,真是不心疼我,哎!”
郑蓝蓝神经紧绷,袖袍里的手攥得死紧,就连红嫩嫩的指甲割到了细嫩的手掌都不自知。
王秀听得直冒冷汗,不安的瞥了眼郑蓝蓝,深觉这次她上了车是个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