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才不是他想看宸宸换衣服呢,他只是想体现一下自己的光明磊落!
没错,他光明磊落!
只可惜,当白阮棠再将脑袋扭回来的时候,陆挽宸已经将衣服穿好了。
白阮棠心里不免升起小小的失落。
早知道刚才就不回头了,可恶。
只剩最后一枚扣子,陆挽宸的动作顿了顿,没扣,靠在墙边朝白阮棠招了招手:“你刚才说你脸怎么了?过来让我看看。”
白阮棠忙不迭凑了上去,嗓音立刻带了哭腔:“你看我脸,明明昨晚睡前还好好的,结果今天早上一觉醒来就成这样了,是不是你昨天亲得太厉害了?应该不可能吧,你皮肤比我好,我感觉我亲得比你还厉害,我甚至还啃了你几口呢,你都没有事,我这糙里糙气的怎么可能会有事,该不会是被什么小虫子爬了吧?宸宸,你说我要是毁容了怎么办啊,呜……”
后面的话没说完,因为陆挽宸已经用指尖捏起他的脸,细细地打量起来。
……
陆挽宸轻轻嗅闻着近在咫尺的属于白阮棠的气味,注视着白阮棠脸颊的眼神里快速地流露出一丝痴迷。
指尖下的皮肤细腻嫩滑,正缓慢地发着烫。
肉肉的、软软的,泛着初开的桃花般的红,像一枚熟透了的果实。
是他昨晚的杰作。
一想到昨天夜晚,糖糖在自己的目光下毫无所觉地沉睡着的样子,陆挽宸就兴奋得想要战栗,恨不得把糖糖从头到脚都舔一遍。
……
距离太近了,白阮棠一大早受到陆挽宸的美颜暴击,视线顿时受不住地往旁边飘,却又不小心瞄到了陆挽宸没有扣拢的领口下精致的一截锁骨,忽然感觉自己的脸胀得更厉害了,忍不住握住陆挽宸的手,嘟哝道:“你看了好久,到底看完没啊?”
陆挽宸眸光微微一暗,侧过头在白阮棠红肿的脸上克制地亲了一下。
白阮棠不可思议地捂住脸:“我脸都肿了,你还亲我!”
陆挽宸揉了揉他的头:“没关系,只贴了一下,不会加重的。”
白阮棠皱眉:“不是啊,要是我脸上真的被什么小虫子爬过了,沾了什么毒之类的,被你吃到嘴里了怎么办?”
陆挽宸愣了一下,心里顿时软得一塌糊涂,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不用担心,你不会毁容,也没有中毒,只是普通的充血而已,估计是睡得太沉,用被子捂住脸了,很快就能消下来的。”
“吓死我了,没事就好。”白阮棠对陆挽宸的话无条件信任,总算松了一口气,回自己床上换衣服去了。
陆挽宸目送白阮棠离开,丝毫没有身为罪魁祸首的愧疚感。
心里暗暗想,看来以后还是不能太放肆了啊。
他转身准备下去,没想到隔壁床帘里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
“糖糖!怎么了?”陆挽宸慌忙拉开白阮棠的床帘,就看见一道雪白的身影直直朝自己扑过来。
“宸宸!”白阮棠指着自己肚皮上的青紫斑痕,泪流满面道,“我这次是真的中毒了!呜哇!”
陆挽宸被这大片的雪白皮肤晃了晃眼睛,反应过来连忙帮他擦眼泪,低头一看白阮棠的肚子,也懵了。
他发誓,这个真不是他干的!
白阮棠抱着陆挽宸的手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宸宸,你说……你说我会不会死,呜呜。”
“别瞎想,”陆挽宸帮他把衣服拿过来穿上,又亲了亲他的脸,冷静地安慰他说,“我们马上去医院检查一下,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白阮棠立刻安心了许多,揉了揉肿得更厉害的眼睛:“嗯……”
“别用手,脏,”陆挽宸拨开白阮棠的手,亲吻白阮棠的眼皮,“我先下去给你打点热水洗个脸,你慢慢下来,洗完脸然后我们再去校医院。”
白阮棠乖巧道:“好。”
打好水之后,白阮棠也从床上收拾好下来了。
陆挽宸把白阮棠牵到桌边坐下,用毛巾帮他洗了脸,然后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动静闹得太大,这下杨千帆连笑都不敢笑了:“小白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何半夏也朝白阮棠问道:“小白,你脸怎么了?”
陆挽宸抢过话茬:“糖糖生病了,我带他去校医院看看,你们帮我跟糖糖请个假,谢谢。”
说完也没等两人追问,牵着白阮棠的手就离开了宿舍。
……
陆挽宸火急火燎地陪白阮棠到了校医院。
这个时间点儿校医院才刚刚开门,没什么人。
陆挽宸迅速帮白阮棠挂了号,直接便将白阮棠领进了诊室里。
白阮棠知道丢脸,从宿舍走出去就没再哭了,又被陆挽宸温声细语地哄了一路,这会儿坐在诊室的凳子上,情绪已经基本稳定了下来,只是眼睛肿得更厉害了,想揉,又被陆挽宸抓住了双手不许乱动,只拿卫生纸帮他轻柔地擦拭没有擦干净的泪痕。
值班的是位上了年纪的阿姨,只见阿姨先是冷静地看了一眼两人十指交握的手,然后又打量了一下白阮棠被嘬肿的脸,意味不明地轻啧了一声,在陆挽宸紧张的注视下不急不缓地坐到了桌子后面,一边戴上老花镜,一边慢悠悠地问道:“说说吧,有啥毛病?”
陆挽宸连忙掀起白阮棠的下衣摆,露出他青紫的肚皮,神色急切地问道:“医生,您快帮他看看,他今天早上一起来肚子颜色就变成这样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行,我先看看。”医生让白阮棠站到自己面前,扶着老花镜用手摸了摸白阮棠的肚皮,表情略显古怪,低头一看自己的手,一片跟白阮棠肚皮同色的青紫斑痕。
医生:“……”
陆挽宸见医生皱眉,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心里顿时慌了:“医生,我室友他到底怎么样了?”
白阮棠看医生不说话,情绪瞬间又不好了,小动物似的往陆挽宸怀里害怕地缩了缩,哆哆嗦嗦地问道:“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啊?还有救吗?求求您救救我吧医生,我还年轻,我还是个处男呢,我不想死啊!”
医生:“……”
医生:“你俩还是室友啊?”
白阮棠哽咽了一下:“呜,是。”
“哦,那还挺方便的,”医生莫名其妙地嘀咕了这么一句,起身慢悠悠地拍了拍裤腿,“行了,别哭了,你不会死的,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这就去给你俩拿救命药。”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医生进里面拿药去了,诊室瞬间只剩下白阮棠和陆挽宸两个人。
白阮棠嘀咕道:“奇怪,难道不应该是先开处方,然后我们自己拿着处方去药室拿药,拿完药后再来交钱的吗?这次怎么是医生帮我们去拿的?”
“不知道,不过听医生的话肯定没错的,”陆挽宸帮白阮棠擦干净眼泪,又心疼地亲了亲他的哭肿的眼皮,摸着他的脸温柔道,“看吧,我就说,你肯定会没事的。”
白阮棠不满地躲开他的手:“你不要再揉啦,越揉越肿。”
陆挽宸又凑上去亲了亲:“没事,已经好了很多。”
“你好烦啊,说不要揉,你怎么还上嘴了?”
“亲亲不要紧的,亲亲好得快。”
“胡说八道,你个骗子,昨天晚上你也是这么骗我的,你明明就是惦记我的脸,就是想亲我!”
医生一回来就看见这俩在她诊室里打情骂俏呢,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她从两人身后走进来,哐一声把手里的酒精按在了桌子上。
白阮棠和陆挽宸就像是两个被大人抓包的小情人似的,立刻分开。
“救命药来喽。”
医生把酒精和棉签摆在桌上,打开盖子往棉签上面倒了一些酒精,朝陆挽宸撸撸嘴:“把他衣服掀开。”
陆挽宸动作飞快地把白阮棠的衣服掀了起来。
医生又朝白阮棠说:“看好了啊,小伙子。”
白阮棠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肚皮:“嗯嗯!”
然后,在两人紧张的注视下,只见医生气定神闲地用沾着酒精的棉签擦了擦白阮棠的肚皮。
冰凉的酒精擦在娇嫩的皮肤上,白阮棠忍不住颤了颤。
接着,白阮棠就眼睁睁地看着医生手里的棉签渐渐变紫,而自己的肚皮,则被擦出了一片雪白。
白阮棠:“……”
陆挽宸:“……”
医生一边擦一边淡淡问道:“看清楚了没有啊,小伙子?”
“……嗯。”
“知道我啥意思不?”
“……嗯。”
“那你说说,我啥意思啊?”
白阮棠像只小鸵鸟般将脑袋埋进陆挽宸怀里,完全没脸见人:“我没有得绝症,我这应该是衣服掉色儿了……”
难怪不用开处方,难怪医生自己就去拿酒精去了。
这要是开处方,是应该给他开一包蓝月亮洗衣液,还是应该给他开一瓶舒肤佳沐浴露啊?
“嗯,挺好,看来脑子还能使,”医生淡定地把彻底染成紫色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那剩下的你自己回去洗干净吧,我就不给你擦了。”
白阮棠埋着头,两只爪子死死揪着陆挽宸的衣服,羞耻得快哭了:“呜,谢谢医生。”
“行了行了,不用谢,赶紧领着你男朋友回家去吧,”医生朝白阮棠嫌弃地摆了摆手,“大早上的,这是来秀恩爱的还是来秀智商的啊,真是,还能不能怜爱一下我这个老人家了……”
白阮棠完全没功夫跟医生解释其实陆挽宸并不是他的男朋友,他全程把脸埋在陆挽宸怀里,拱着陆挽宸的胸口,逃也般地跑出了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