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和学问好,还不摆架子,清河县来的学子大部分都很喜欢她,也由衷地希望她能好。
佟韵儿的表哥什么德行她们都知道,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她们清河之光。
蕴和:“狗腿子说谁呢?”
“狗腿子当然……穆蕴和。”可恶这个穆蕴和居然给她下套,她差点就上当了。
蕴和掏掏耳朵,不在意道:“知道自己是狗腿子就信了,不用喊出来。毕竟你也是秋水的一份子,同为秋水人,我们也是会觉得丢人的。”
说完这话,她没在理会对方,而是站起来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灰尘。“时候也不早了,那边的学姐们都开始动了,不如咱们也过去吧?”
蕴和与刘东珠在这一届一直是第一二名,大部分秋水的学子也愿意去听她们的话。
她话落不少人便也跟着行动起来。
走了一部分人,前面仍旧还有不少等着看榜的,亦或者看完榜单接受不了自己的成绩留在原地哭嚎之人。
蕴和等人身上都穿着秋水书院的浅蓝色长衫,看到她们,人群下意识的让出一条路来。
谁都知道秋水有个‘举子班’这里面的人几乎人人都能考中举人。举人跟秀才看似只有一线之隔,实际上差距不是一星半点。普通人面对秀才还能有起底,面对举子是一点脾气都使不上来。
哪怕前面这一群人还没中举,人群也不敢太过得罪。除非是对自己信心十足之人。
衙门前的榜单张贴的很大,但在这么多学子面前就显得很渺小。
看着前面仍旧人挤着人,何芳仪道:“前面那几届的学姐似乎都派了一个人当代表前去看榜,我看我们也不如这样吧。毕竟,一个人往前挤总比我们所有人往前挤容易些。到时麻烦那位同窗把大家的名字念出来就是了。如何?”
明明是她问的话,大部分人却下意识的去看蕴和跟刘东珠。
蕴和跟刘东珠成绩好,秋水书院的人才愿意听从她们的话,何芳仪跟这两位比较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除了跟何芳仪同出一县的学子,大部分人并不买账。
刘东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随后道:“我觉得何芳仪的提议很好的,大家以为呢?”
见众人摇头不说话,刘东珠又道:“既如此,那就按照何芳仪说的做吧。”她转头去看何芳仪,“既然是你提的意见,我想何小姐你应该很愿意帮大家这个忙吧?不如就麻烦何小姐前去帮大家看看了。”
明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何芳仪并不开心。
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自见到刘东珠第一面起就很不喜欢这个人。每次见到她,心底似乎都有一个声音再说这位将会成为她人生最大的敌人,会是她的绊脚石。
她想刘东珠应该跟她是一样的,明明还有个与刘东珠不相上下的穆蕴和,但她就是看不惯刘东珠,对穆蕴和反而不会有这种想法。
可惜那穆蕴和也不知是不是被迷了心窍,居然跟可恶的刘东珠在一起。
大家都望着她,何芳仪也不能说不愿意。明明她是倡议者,因刘东珠几句话,此时的自己反而像是个被派遣的小丑,相反刘东珠成了发号施令的人。
何芳仪觉得自己等人读书时间浅,又是第一次参加会试,就算榜上有名应该也强不到哪里去。因此她是从下往上找的。
会试放榜相当规整,上面不仅仅贴有考生的名字、籍贯、甚至连他就读哪个书院都有。这就防止了有人会因为重名出错。
何芳仪一眼看好几个,第一百五十名不是、一百四十五也不是,再往上,嗯?居然中了。
她差异的往后看了一眼,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把名字读了出来,“寄语中一百四十二名。”
人群中寄语惊呼一声,她不敢相信道:“我,我居然中了,我中了?”
不怪她如此,考试之前夫子就说了,她们这一届是秋水最好的一届,但她也只敢保证能中五六个人。寄语在这一届一百零五人中排名并不靠前,她最好的成绩是三十二名。
她都能中,其他人隐隐也有些期待。
不只是其他等着听她读成绩的,就是何芳仪自己都开始期待起来。
要知道她平时的成绩可以比寄语更稳定更好的,若她能中举……
摇摇头,何芳仪开始快速的往上找名字,又念出两个人名,榜单已经看到前五十,还是没有看到她自己的,何芳仪有些着急。
“刘东珠第五名,穆蕴和第三名。”嘴唇发涩,何芳仪读出榜单上最后两个秋水书院的名字。
到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她落榜了。
失魂落魄的走出人群,看到在一群学子中仍旧出众的刘东珠,她深呼吸走过去道:“恭喜。”
刘东珠嘴角含笑的道谢,“何同学呢,这次考了多少名?”
念名字的时候没听见何芳仪念自己的,刘东珠猜她没中。之前这位还指桑骂槐说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现在她一点也不觉得落井下石不对。
佟韵儿奚落道:“刘东珠有意思么,她没念自己的名字肯定是没中啊,以你的聪明才智我不信你没听出来。听出来了还故意说出来嘲笑别人,你也就这样了。”
佟韵儿不喜欢何芳仪同样也不喜欢刘东珠与蕴和,这三人只要谁说点什么话,她都要过去刺一刺,好似这样她就赢了似的。
就好比现在,她这话说出来,刘东珠并没有觉得尴尬,因为她本就是这个意思,无所谓拆穿不拆穿。何芳仪却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她的跟班眼珠子转了转,故意加大声音道:“这榜单该不会有什么内幕吧?一个平时考试连前三十名都进不去的人,这次居然考中了举人。”
寄语当即就怒了,她知道任佳然说的是自己,可她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实打实考的,有没有作弊,任佳然凭什么这么说她?
她刚要上前理论,就听蕴和道:“奇了怪了,之前你主子还说每年考试都会有凭空出世的黑马呢,怎么着黑马真的出现了,你反而不相信了呢。”
“没关系,如果你真的怀疑这件事有黑幕,咱们就去找知府告状如何。三天,我猜那些批卷、监考的夫子们都还没走呢吧?”
大清科举她知道,都是考官统一阅卷。大燕稍有不同,他们是一份考卷几个人轮流翻阅,之后去掉最高和最低分,给出平均值。
另外,会试的监考也不是她们秋水本地人,而是通过抽签由同一省其他地方的人来监考。
也就是说,考试开始之前谁都不知道这次的监考者是谁,你想要准备却根本无从准备。
贿赂考官?作弊?
这种事儿在大清或许还有可能,但在大燕,可能性机会为零。且一旦发现就是株连的罪过,因此没有人会冒险这么做。
往年也有人怀疑排榜不公去找知府讨公道的,但最终那些自诩‘公道’的人全部都被取消了考试资格。
诬告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任佳然也就是逞一下口舌,她也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因此当蕴和说要见官的时候,她脸上相当难看。
何芳仪当然要给自己的小跟班出头,她道:“蕴和,佳然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何必如此较真呢。这样,我让她给寄语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蕴和耸肩道:“好啊,那我让寄语杀了你全家,也去给你道个歉,这件事就揭过,如何?”
任佳然那话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会如何?若有人因此陷害她又会如何?
断人前程犹如shā • rén父母,她那般说也没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