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逆转头问贺义:“附近有什么船吗?可以在平潭海边玩的那种。”
贺义点头:“应该有吧,你要划船啊?我们这儿的海边不太适合划船。”
陈逆摇了摇头:“算了。”
贺义眨了眨眼是:“怎么了?你准备跟嫂子一起去玩吗?我们可以去海边玩啊,一起去,你上次去唱歌居然没叫上我!还是乐队跟我讲的。”
陈逆又忽然问他:“你会写情书吗?”
贺义瞬间收了声儿。
“情书?要不,我们起码找个正常上过高中的来写啊,不过这玩意儿,抄的也不太好吧。”
陈逆烦躁地揉了揉额头,目光落在手腕的红绳上,转身往外走。
临走前放下一句:“以后别叫她嫂子了。”
贺义:“啊?那怎么叫??”
“除了这个,随便你。”
陈逆去了附近的精品店,在里面转了一圈,在各种颜色的卡纸上犹豫着。
问老板有没有粉色的卡纸。
老板摇头说没有了,又笑着问他是要写什么给喜欢的人?
陈逆揉了揉鼻子,闷声“嗯”了下。
手指压了压棒球帽的帽檐,又抬起头很认真地问:“红色的呢?”
老板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有一个玫瑰形状的信封,镂空的设计十分漂亮:“这个怎么样?”
陈逆接过,点头:“昂,凑合。”
拿在手里感觉这东西有些滚烫,揣在兜里,一直到回到房间,才在桌子上铺展开,目光盯着因没拿好而产生的褶皱处,皱紧眉用手指试图压平。
捏着笔,手像是断了一样,半天也没写出一句话。
只有左上角两个字“周儿”,被少年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写好了。
一直到乌金西坠,风吹动窗户发出响声,桌面漂亮的玫瑰卡纸旁边,一张A四纸上只写了一句话。
[周儿
你很好,遇见你很幸运。]
几天后,齐嘉的奶奶还是去世了,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老奶奶就已经快要不行了,她年纪大了,那么久一个人生活本身就很危险,即便是当时周儿去了他奶奶家,也救不过来了。
120说就算及时发现,也很难治疗,年龄大的人本身就不太适合做手术,更别说送来的时间又那么晚。
齐嘉应该是求了他妈妈,在后一天,他爸爸跟他一起来了平潭打算给老人火化,火化的很及时,像是谁都不想多留她一天一样。
齐嘉那天穿着一身白色,眼睛很红地去了周儿的纹身店。
他有些难过地看向周儿,说:“周儿姐,奶奶去世了。”
周儿给他倒了杯温水,抽了好几张纸巾给她。
齐嘉抬头,问:“周儿姐,你跟陈逆在一起了吗?”
他偶然知道陈逆住在筒子楼,跟周儿挨得很近,陈逆喜欢她,周儿肯定是因为陈逆才会这样。
想到陈逆,他眼神更红了。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他,连他爸最近都整天说让他去平潭跟陈逆好好相处。
“你怎么知道?”
齐嘉低着头擦眼泪,冒着鼻涕泡,别过头:“我就知道,他喜欢你。”
周儿坐在旁边,手肘抵着膝盖,双手交叉:“你听谁说的?”
“不用听谁说!”齐嘉大声。
“我生日那天,他跟我妈吵架,把我的整个生日宴都破坏掉了,把别人送给我的礼物都给砸了!”
“最后他拿了你送给我的手表,我太喜欢了,就拆开了,他给我整个砸在了地上,我就打他说这是周儿姐送我的,让他赔给我,他瞬间就不吭声了。”
“他肯定是暗恋你。”
周儿怔忪了好一会,没听齐嘉说过这件事,也没觉得陈逆会认识她。
“是吗?我之前并不认识他。”
齐嘉撇唇:“说了是暗恋嘛,他那种变态,肯定是偷偷喜欢你了。”
“那你喜欢我吗?”
齐嘉震惊,瞪大眼睛怔了好半天,才慢慢往旁边挪动了一下。
“我我我!我不是那个喜欢。”齐嘉垂眸:“周儿姐,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我好难过,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的,如果你喜欢陈逆,你要帮他就帮吧,我以后不会再找他麻烦的。”
他歪头又看向周儿:“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周儿看着远处的夕阳,整个小镇洒满金色,时光都变得温柔。
她不解:“为什么想跟我当朋友。”
她都这样了,为什么不离她远一点。
齐嘉挠头,摇了摇头:“我就是觉得你对我最好,他们都是图着我什么,只有你没有。”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在海边,那天我并没有被邀请,是非要跟着去玩的,因为我没有朋友,就想跟那些人凑一块,他们就戏弄我把我一个不会游泳的扔到海里,所有人都当开玩笑,只有你跑过去救我了。”
周儿:“可能是因为我是医生,我看出来你是真的在呼救。”
“不管是因为什么。”齐嘉说:“我就觉得你好。”
周儿站起身:“天快黑了。”
她话没说完,收到了陈逆的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对面声音又沉又平静。
“你在哪?”
这样阴冷的声调,比那天生气还要低沉,就仿佛两个人是陌生人一样,一时之间周儿没有反应过来。
“纹身店。”她说。
齐嘉站起身问:“周儿姐,是陈逆吗?”
周儿看向他,点了点头。
“周儿。”对面加重语气:“你跟齐嘉在一起。”
周儿解释说:“他顺便过来的。”
又猛地想,陈逆应该也知道他奶奶已经去世的事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