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多尔衮在分地的时候打压黄旗抬高白旗,两黄旗的将士碍于他摄政王的权势敢怒不敢言,心里再不服气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
如今鳌拜有心把地换回来,别管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单单看换地那就是为两黄旗出头,为无端被打发到涿州一带的两黄旗将士叫屈。这么一来,同属两黄旗的索尼和遏必隆自然没有不支持的道理。
这是两黄旗和两白旗的旧怨,多尔衮摄政的时候两黄旗面子里子丢的干干净净,好不容易熬到他们两黄旗翻身,自然是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隆禧托着小脸认真听着,趁着康熙喝茶润嗓子的空隙赶紧插嘴,“如果是这样的话,鳌拜他们想换地也是情有可原诶。”
看吧看吧,他听得懂,不就是八旗内部的纷争吗,一点都不难。
如果他听不懂,那一定不是他的问题,而是讲故事的人讲的不好。
小家伙握起拳头,神气的好像解决了天大的问题一样。康熙放下茶杯,抬头看了眼他们家玛嬷,轻哼一声把小家伙翘起来的尾巴压下去,“如果只是这样那倒好办了。”
隆禧眨眨眼睛,“还有?”
满清入关才二十年,再有什么恩怨岂不是入关之前的事情?
小家伙哼唧几声,乖乖的缩回去继续听故事,心里不住的吐槽,八旗八旗,只两黄旗和两白旗就那么复杂,加上两红旗和两蓝旗还不得乱成麻花。
人不多关系还挺复杂。
康熙被小家伙那“怎么那么麻烦”的小眼神儿逗笑了,摸摸鼻子把人放回他们家玛嬷旁边,“祖辈的事情还是由玛嬷来说吧,三哥说不合适。”
各旗旗主都是长辈,他们汗阿玛在当时都说不上话,其中的恩恩怨怨自然得让玛嬷来讲。
毕竟他也是刚刚才把关系理顺,万一不小心说错话得罪了祖宗就不好了。玛嬷辈分最高,理应依旧让玛嬷来讲。
“鬼机灵。”太皇太后笑骂了一句,倒也没拒绝再讲一遍,“要说黄旗和白旗之间的恩怨,那得从太.祖皇帝时说起。”
隆禧小鸡啄米般点头,想趁祖母和兄长不注意再拿一块紫米松糕,结果小爪爪刚伸出去就被拍了回来,只能撇撇嘴当刚才什么都没干,“玛嬷慢慢说,隆禧不着急。”
小奶音儿委屈巴巴,跟被打多疼似的。
康熙知道小家伙是装的,但是还是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劲儿太大了,捏捏宝贝弟弟肉嘟嘟的小爪爪,看上面没有一点儿红印儿才放下心来。
唉,娇气。
就这一点儿疼都受不了的样子,学骑射的时候可怎么办哦。
太皇太后眉眼间带了点点笑意,又有些惆怅。她原以为提起当年的事情会不好受,一直不愿意回想那段记忆,孰料现在说给孙儿听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太大波动。
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她只是个旁观者,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没有关系。
说起这换地之争,其实争的不只是地,还有旗主的地位和尊荣。
太.祖皇帝努尔哈赤去世之前曾将亲自统帅的两黄旗中大部分人马交给三个幼子,即大福晋所出的阿济格、多尔衮和多铎。这兄弟三个每人十五个牛录,剩下的依旧由他自己统帅。
正黄旗和镶黄旗加起来一共六十五个牛录,除去分给多尔衮三兄弟的四十五个牛录,太.祖皇帝手里还有二十个牛录充作亲军。那会儿太宗皇帝还是正白旗的旗主,统帅的是正白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