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贵妃口里的襄儿是和蕊给六皇子生的嫡长子,隆庆帝颇为喜欢他,这话真不假。只是阿雾不知道为何向贵妃处处要踩楚懋的痛脚。
阿雾只能低头害羞,如蚊子一般低声道:“这事儿急也急不来呀。”
“这事儿怎么不急,你家祈王膝下一个孩子也没有,和蕊进府才一个多月就有了,你们是妯娌又不是外人,私底下多交流交流,和蕊绝不会藏私的。这皇上如今就四个皇子,七皇子也就不提了,今后全靠他们兄弟互相帮衬。老六年轻有时候行事难免急躁些,全靠他哥哥提点。”
向贵妃的话毫无逻辑,但阿雾却听明白了,这是在向阿雾示好,要拉拢祈王帮衬六皇子呐。如今隆庆帝身子不豫,五皇子和六皇子在朝堂上斗得热火朝天,朝臣也一分为三,五、六党和中立派,日日上朝都闹得不可开交,但所有人都在劝谏隆庆帝立太子。
隆庆帝在别的事上都好说话,偏偏在立太子一事上迟迟不松口,急煞了许多人的心。连向贵妃都坐不住,要来拉拢楚懋了。
也难怪向贵妃敢托大,楚懋虽然占了嫡长二字,但实在不受隆庆帝待见,五、六两位皇子,一位在吏部行走,一位在户部行走,乃实权和油水衙门,楚懋却无定职,只偶尔隆庆帝想起他来,都是派些棘手的案子,办成了无功,办砸了却有过。
“娘娘说的是。”阿雾颔首道,向贵妃见她明了了自己的意思,笑容更是和蔼。
晚上宫中家宴,隆庆帝裹着厚厚的貂毛大氅出席,脸色蜡黄,但精神头还算好,只是偶有咳嗽。眼睛看向向他请安的楚懋和阿雾二人时,眼神略略一驻,便又飞快地移开了,期间再没看过楚懋一眼。
阿雾偷偷瞧着楚懋,他也没往他那父皇处扫过一眼。
两父子如此冰冷反而显得有些刻意,也不知中间存在何种过节。
宫中舞姬舞姿婀娜,乐人技艺娴熟,有宫外难以企及之处,只是此处屋宇深广,而人不敢肆意,宴会不见丝毫喜庆,反而和祈王府的家宴一般的无趣。
阿雾开始想念在荣家时一家人吃饭的时光了,那才是满满的热闹和喜意。
楚懋的酒依然一杯一杯地往下灌,脸色越发如玉般皎白,阿雾最近才发现楚懋的酒量是相当不错的,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千杯不醉,不过他当政时,阿雾是甚少见他饮酒的。也不知是何等愁思要靠杜康来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