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希夷愣了一会,才苦笑道:“姑娘生气是应该的,然此事并非在下所为。在下顶多算……算从犯。不,从犯都不算,顶多是见死不救。”
他故意说得风趣。然稍一深想便体会他为难之处:他当时在谢家做客,和郭家非亲非故,就算对谢家行为不赞同,也只能放在心里,没有出面帮助郭家对付谢家的道理,所以清哑该体谅他。
严未央听出他巧辩的心思,瞪了他一眼。
清哑轻声道:“等你被人逼退亲,再说这个。”
韩希夷一滞,因赔笑道:“在下尚未定亲。”
严未央又瞪了他一眼,仿佛他没定亲也有错似的。
清哑盯着他看了一会。道:“难怪!”
韩希夷疑惑道:“难怪什么?”
清哑道:“难怪你不懂他人心中之痛!”
韩希夷便笑不出来了。
任他如何分辨,其实心中很明白,清哑也明白:他和方初那天就是在为谢家撑腰,就是站在谢家一边的,连中立都不算。
他没退过亲,所以不能体会清哑心中的伤痛;不能理解她一直对他和方初不依不饶,一直对谢家彻骨痛恨,转让竹丝画图稿也好,转让织锦和织机也好,都要他们发毒誓不得泄露给谢家。
他颓然离去。首次在一个年轻女子面前铩羽而归。
回到东厢房内,方初见了他笑道:“碰了一鼻子灰?”
韩希夷耸耸肩膀,道:“佳人心绪不佳,我能体会!”
方初嗤笑一声。问:“你真能体会?”
韩希夷认真点头,道:“若有人夺了我的心上人,我是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的!”
方初慢慢敛去笑容,看着他不语。
下午,众人又跟着清哑和郭大有学了一个多时辰,然后商定:先各自回去赶制织机、试织锦缎。若有什么不解之处,总归积累,待七月九日再来郭家请教。
商定之后,众人便纷纷起身告辞。
方初最先起身,和郭家兄弟告辞后,又朝清哑遥遥拱手。
韩希夷当然和他一起,所以也是一样动作。
清哑没理方初,只看了韩希夷一眼,算是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