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反正是没准的事,就反复说,丝毫不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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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清哑,当晚和哥哥商定后,给了方严两家回话:攒货出海。
自这日起,郭家又缩减了出货量,每月只有两三千匹棉布投放当地市场。却又逐步增加织布机数量,又增加织工;又和织工商议:提高酬劳,在未来几个月内,有条件的织工取消休假,日夜开工筹备货物。
这是后话,且不说,且说次日,卫家送来帖子。
是卫晗,邀请清哑上门作客。
清哑想了想,叫人给沈寒梅送信,邀她前去一聚。
她俩也是有约的,不过是在下午。
上午,清哑带着细妹和巧儿来到田湖东岸一间小院门前,卫晗迎了出来,笑道:“郭妹妹,咱们好些日子没见了。你一向可好?”
清哑微笑道:“好!”
因好奇地四下打量。
卫晗引她们进去,一面介绍道:“这是我家一处闲宅。春夏时我喜欢在这住着。哥哥说要请你去家里,我说不好,就请你来这了。我观妹妹性情,应该会满意我这样安排的。”
清哑点头道:“这很好。谢谢你费心。”
在这自然比去卫家自在随意。
卫晗见她神情,知她真欣赏,也自愉悦。
当下让入屋内奉茶、献果,又逗了一会巧儿,然后命丫鬟们陪她和细妹玩,她自己则和清哑说话,将自己最新做的双面刺绣拿给她看。
清哑自己不擅刺绣,却是极喜欢这高雅的东西的。
当下,她听卫晗细细解说,十分入迷,丝毫不觉枯燥。
“你好聪明!”
她由衷赞叹卫晗。
卫晗喜爱这行,听了自然欢喜,越发有兴致。
不知不觉间,两人说忘了神,已将近午时。
清哑忽觉异样,猛抬头,只见丫鬟和巧儿她们已经不在屋里,后院传来清脆的笑声;门口站着一个少年,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正是卫昭!
卫晗也发现了卫昭,忙起身道:“哥哥来了!”
卫昭走过来,道:“来了一会了。”
卫晗不好意思笑道:“我们谈忘了。”
卫昭和清哑互见过,然后问妹妹:“天不早了,可安排了在哪用饭?”
卫晗忙道:“就在家里吃。我已经吩咐厨房了。哎哟,我去瞧瞧,看她们弄得怎么样了。哥哥,你帮我招呼郭妹妹一会,我去去就来。”
说毕,顽皮地对他眨眨眼,又对清哑告一声罪,忙忙出去了。
等她一走,屋内便一静。
清哑看看卫昭,卫昭看着清哑。
两个不爱说话的人相逢,仿佛比赛沉默。
还是卫昭先开口,道:“我妹妹自小便喜欢绘画和刺绣,一沉进去便会忘记身周人事。这点倒和郭姑娘织锦有些相像。”
清哑点头表示认同。
她也看出卫晗把刺绣当成了艺术,而不是谋生的买卖和手艺。
闲话几句后,卫昭提议道:“姑娘也坐了好久了,不如起来走走。我妹妹养了许多花草,后院花开的还不错,正好去看看。再有,后院临水,在水亭内坐着,比屋里敞快。”
清哑觉得他说得有理,便起身跟他去了。
后院果然繁花似锦,景色怡人。
清哑见巧儿和丫鬟在花丛中跑来跑去,十分快乐,不禁微笑。
她游目四顾,脚下不知不觉跟着卫昭往西南角的亭子走去。
凉亭的石阶座基高出地面三尺,站在亭内,视野十分开阔,可纵览这一片田湖风光。现是二月天气,湖中莲叶荷花尚未生发,湖面碧波如镜,几只画舫和小船成了点缀。视线尽头,是桃柳夹杂的十字柳堤。柳带飘飞,翠鸟轻鸣,正是道不尽的春光明媚!
“谢家这样打压郭家,姑娘难道任由她去?”
清哑正看得心旷神怡,耳边传来卫昭的声音。
她转向他,道:“郭家根基浅。”
所以无力竞争。
卫昭示意她在桌边坐下,然后看着她。
半响等不到她说下话,才道:“在下当日送姑娘的玉佩,姑娘莫不是丢了吧?或者扔在哪个妆盒里不认得了。”
清哑只当他玩笑,摇头道:“怎会呢!”
既然不会,那到底怎样呢?
卫昭被她几个字几个字勾得十分难受,索性开门见山道:“若是姑娘持玉佩来找在下,卫家必会全力助姑娘对付谢家!”
清哑仍然摇头道:“多谢卫少爷。”
卫昭道:“姑娘何故不肯接受人帮助?若是提出来,不单卫家,其他世家都不会袖手旁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