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方初对谢吟月道:“我回头跟史舵大哥说一声,请他帮忙将棉布运一批出海。”
谢家这次输得惨淡:除了棉布亏损,还有为打压郭家而集中人力物力在棉纺织这块,从而荒废的织锦隐性利润损失,怕有几十万。就算家大业大,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谢吟月对他轻笑道:“多谢你为wǒ • cāo心。”
这谢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
不是她不诚心,而是她心不在焉。
方初看出来,便随口道:“谢什么。便是我不提,你也会这么做。”
谢吟月摇头道:“那可未必。郭家来了这么一出,商家们便要买布,也要等等看看,看价格会跌到什么程度才会出手。若没有你的面子,史大哥怎会买谢家的账。”
这回倒是说得恳切,可见她深思此事。
方初道:“你们不是降价了吗!”
棉布价格再跌也不会白送,不然谁还会织布!
谢吟月却没言语,看着一处淡笑。
方初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却是郭清哑从官厅出来了。
她那小侄女便从一号亭冲出来,像只蝴蝶般迎向她。
她站住,掏出帕子帮小女孩擦脸上汗,然后牵着她走回去。
一大一小,一静一动,相亲相携,画面十分温馨动人。
他也不禁看痴了。
却听谢吟月幽幽道:“我终究还是不如她!”
方初心中一滞。
谢吟月显然在等他的回答。
他细想了一番,认真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任何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又何必执着于和人比高下!之前你领先行内多年,我们其他人还不是一样做买卖。只要尽心做了自己能做的,便不枉此生!”
谢吟月本想听他安慰鼓励自己,说她当然比郭清哑强,不过一时落在下风,来日方长,将来她总有超过她的一天,谁知却听见这样一番话。
她便想:“他这是觉得我比不过郭清哑,叫我认命了!”
因淡笑道:“是。我不该没有自知之明的。”
方初愠声道:“吟月,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谢吟月忙笑道:“我自然知道你的意思。放心,我会好好的。”
一面让锦绣帮他端冰镇的解暑汤来。
方初明知她言不由心,不由颓然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