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从未想过竟然会有人比他还要讨人嫌,住院这些天,他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看到不破怜送来的新鲜蓟花。
为此他跟不破怜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送花斗争”,这个斗争在整个医院蔓延,主战场是两人的病房。
他们通过各种手段笼络医护人员,帮他们把花放在他们认为应该存在的地方,似乎蓟花是个炸药包。
结果是2:5,太宰治2,不破怜5,不破怜以一半以上的优势成功获胜。
时间过去一个礼拜,不破怜先出院了,他的身体要比所有人以为的好很多,连肋骨的骨折也很快的长好了,主治医生能提醒的就是让他平时多补一些钙,并真诚希望他跟自己合照,来证明自己遇见过一个医学奇迹。
彻底出院前,不破怜决定去看另一个病房的太宰治,他知道现在太宰治只想崩了自己,但怎么说,太宰治不愉快,他就高兴了。
那天在研究所,似乎让不破怜觉醒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这让他真的坚持给太宰治送了一个礼拜的花。
不破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折腾太宰治,不自觉又很主动就想去这么做,成功后就能获得成吨的快乐。
那可是正面情绪呀,不破怜选择坚持本心。
他哼着小曲,推开了太宰治的病房门,正好对上太宰治悬空的脚。
背着光,太宰治像晴天娃娃一样,悬挂在医院的房梁上。
是的,太宰治又在自杀,无聊的医院时光,让他想要结束这无聊的生命的次数更加频繁了,为此,他添了不少新伤。
“喂!你在干什么?”不破怜一个箭步跳上病床,用桌子上的水果刀割断套在太宰治脖子上的麻绳。失去了绳子的支撑,太宰治像一块洗得发皱的破布,因为重力,摔落下来。
不破怜没有扶他,任他摔了下去,太宰治的腿搭在病床,下半身倒在了铺着长毛地毯的地板上,他昏昏沉沉地睁开双眼,看到不破怜正蹲在病床上俯视着自己。
“你在自杀?”不破怜问道,他的声音很平静,很轻,像是在问太宰治,又似乎是在回答自己。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烦人啊,我都要看到黄泉的大门了,就差一点点就能成功了。”太宰治摸了摸脖子,那里即便隔着绷带,也能看出凹下去的勒痕。
“还有,我们才认识两天吧,不要以家长发现孩子不听话的眼神看我,怎么,怕我死后没法送蓟花了?”他从病服里掏出一把□□,对准不破怜。
“蓟花放坟前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到时候我可以天天给你送蓟花圈。”看着太宰治对着他的□□,□□92F,这个距离足以让不破怜的脑袋像个崩裂的西瓜,但不破怜并没有害怕,他笑了起来,抬起手,手中又多出一朵太宰治讨厌透顶的白花来。
“这样算不算我死前送给你的,太宰治先生。”他把花插在枪筒里,然后闭上了眼睛。
砰的一声,雪白的墙壁上多出了一个弹孔,蓟花随着枪声响起,也飞了出去,最后掉落在墙角里。
太宰治打断了不破怜的一绺长发,海蓝色的发丝,随着窗外的清风飘落下来。
“太狡猾了吧,为了把花送给我,自己就干脆死掉,连退货都退不出去。”太宰治把枪扔在床底下,任凭不破怜把他重新抬到床上。
门外传来焦急的脚步声,是两个查房的护士,她们听到枪声,紧忙赶了过来。
“怎么了?”为首的爱子问道。
“抱歉,我给哥哥展示了下我的新发明,按下一个按钮,就可以弹出一朵花来,可惜失败了,就……你看。”不破怜指着角落里里的蓟花。
“威力太大了点吧!”后进来的护士看到焦黑的蓟花吐槽道。
“小孩子不要玩危险的东西啊。”爱子捡起被子弹折磨得不成样子的白蓟花,“弹力这么大,蹦到太宰先生的眼睛怎么办?”
“抱歉……”
“还有吗?”
“没有了,整个玩具都烧毁了。”不破怜摆出投降的姿势,让爱子看他的手,爱子不放心又教训了他几句,又跟太宰治说小孩子玩这种危险的东西,作为大人要拦下来,才推门离开。
门刚一关上,不破怜就听到太宰治在后面发出从嘲笑声。
“小孩子~就要听大人的话嘛,哈哈哈哈哈哈……”
“离成年还有好几年的早熟“大人”呢~太宰治先生。”不破怜从床底下捡起枪递给太宰治,然后抽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他从大衣里掏出一个文件袋,太宰治收起了笑意,伸手接了过来。
最上面是一份很普通的档案,如果不是上边血红的印章盖着实验品的话,看左上角男人的大头照,和寥寥无几的生平档案,只会以为这是个把颓废、懦弱写在脸上的可怜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