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她怎么要钱啊?孩子还那么小,她一个人可养不起。”苏以沫觉得邓舒月有时候傻乎乎的。无论对方是不是受害者,她一定会来厂里要钱。哪怕只是为了孩子。
邓舒月捧着小脸,小大人般地叹了口气,“好复杂啊。”
中午放学回家吃饭,邓舒月就从苏爱国口中得到了结果。
如果王梦玲的孩子真是周大柱的亲骨肉。按照法律来判,叶云丽和周大柱拥有的夫妻共同财产要分一半给叶云丽,然后把周大柱的那一份由叶云丽、周胜男和王梦玲的儿子均分。抚恤金则由叶云丽、周胜男和王梦玲的儿子均分。
很显然叶云丽不愿说出家里有多少存款,而且她还反称王梦玲吃的用的都是她的。必须把吃的都吐出来。
到最后,厂里帮忙说合,把现有的财产列出来。
存款就不必说了,就当没有。
周大柱留下的财产最大的两样就是:集资房以及抚恤金。
集资房还有一半钱没付,当时交的两万五,抚恤金是15万。
两万五的房产,一半的三分之一就是4162,抚恤金的三分之一就是5万,所以要给王梦玲的儿子5万4162。
至于王梦玲,因为她是重婚,没有法律效应,她得不到半点财产。
结果出来后,叶云丽自然不满意,但法律条文就是这么规定,再不满意也只能接受。
苏以沫听过结果,叹了口气,“私生子居然跟婚生子拥有同等权益,真是讽刺。”
那些职工家属肯定都很气愤。从此以后一定会对职工严防死守。
苏爱国觉得这结果挺让人无语的,“估计厂里要整顿这方面的问题。”
苏以沫点点头。
午睡一觉后,苏以沫背着书包上学。
转眼过去一周。DNA结果出来了,王梦玲的儿子和周胜男验过DNA,两人是姐弟关系,都是周大柱的亲生孩子。
放学后,苏以沫遇到了周胜男,她站在筒子楼的后面似乎在想事情。
苏以沫见她发呆,碰了碰她肩膀,“你怎么了?”
周胜男抬头看了眼自家方向,微微垂下脑袋,“人太多了,我不想回家。”
苏以沫抬头扫了一眼,也能猜到家属去周家串门只是安慰对方,“最近事情是挺多的。过阵子就好了。”
周胜男颔首,并不答话。
苏以沫斟酌再三询问,“那个人走了吗?”
周胜男小脸一僵,点了点头,“走了。厂里给她发了钱,她当时就走了。我妈还想找她麻烦,厂领导都劝她想开些。”
苏以沫捧着小脸,“这事是挺憋屈,但如果对方是被骗,她比你妈还惨。”
周胜男愣了愣,好像也是。
就在这时,叶云丽找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筒子楼的大娘,这些人都是刚八卦完,正准备回家做饭。打声招呼,就陆续离开了。
叶云丽冲周胜男招手,“快回家,我去食堂打饭。”
周胜男站在原地打量她,一动不动。
叶云丽上前摸摸女儿脑袋,“放心吧。妈不会让她好过,一定会把她名声搞臭,让她以后没脸做人。”
周胜男欲言又止,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如果她不知道爸爸结婚了呢?”
叶云丽听到这话,一把推开女儿,不敢置信打量她,“你爸都多大了,这个年纪的男人有不结婚的吗?那就是个□□,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就是想过好日子吗?当谁不知道呢。”
周胜男垂下脑袋不说话。
叶云丽看着女儿这副不上台面的样子就来气,她狠狠推了女儿一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赔钱货。如果你是儿子,你爸会背着我们娘俩乱搞吗?”
周胜男被她推得一个踉跄,直接撞到身后的墙,她却一声不吭,依旧低垂着眉眼。
苏以沫刚开始只想当个观众,看到周胜男被欺负成这样,她也憋不住了,也顾不上这是人家的家事,将周胜男扯到身后,怒气冲冲看着叶云丽,“她是女儿又怎么了?女儿就不是人了?现在男女平等。是你思想守旧,不思进取,总依赖男人,所以才害胜男被歧视。你不反思自己,反倒把错都怪到胜男身上,你怎么当妈的?”
这话一出,叶云丽直接炸了。她虽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却也只能接受男人欺负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就敢指着她的鼻子骂,这是哪来的家教?
叶云丽气得浑身发抖,下意识就想挥手打人。
苏以沫见她五官狰狞,就好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鉴于两者体力悬殊,她打不过对方,所以扭头就跑。
叶云丽不肯放过苏以沫,追在后头。
“你干什么!”小琴和小华的学校比莲花小学要晚,他们每天都是过来这边学习。顺便一起吃晚饭。没想到刚拐过筒子楼就看到这一幕。
三个孩子都是有见识的人。农村人闲来无事就喜欢干架。这熟悉的配方,以便于两个孩子迅速做出反应。小琴和小华第一时间跑过来帮忙。
小华没什么力气,年纪又小,打人是不行的,他只能拽着苏以沫跑,他显然很有经验,苏以沫比他大两岁,居然都跑不过他。
小琴是经常干农活,身上有把子力气,她像小炮弹似的冲过来,从后面狠狠推了叶云丽一把。
心想:太坏了,一个大人居然欺负小孩。搁他们乡下,大人打别人家的小孩都得被人嘲笑。城里人居然还不如他们乡下人讲究。
叶云丽被她这一推,重心不稳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周胜男刚刚被苏以沫的一番话吓傻了,呆愣在原地好半天,等反应过来,才发现妈妈已经跌倒在地,她赶紧上前扶住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