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乱动,苏以沫强硬撸住她胳膊,不让她动弹。
江爱媛委屈地不行,哇哇大哭。
将人送到客房,苏以沫见她真哭了,像个孩子似的,委屈地抹眼泪,有些好笑,“为什么哭?”
江爱媛打了个酒嗝,刚想开口,突然反胃想要吐出去,苏以沫吓了一跳,赶紧将人扶到卫生间。
江爱媛将她撵出来,“我要上厕所,你出去。”
卫生间地滑,苏以沫怕她摔倒,“你没事吧?”
江爱媛将门关上,无力地挥着小手,“我没事儿。就是喝多了而已。”
等她再打开门,江爱媛倒是比刚刚清醒不少,脸上的热意也褪去一些,“我呀……千杯不醉。那点酒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苏以沫好气又好笑,让她躺在沙发上,“快睡吧。你可真能折腾。”
江爱媛躺在床上,盖着凉被,惬意地蹭了蹭,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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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苏以沫睡得迷迷糊糊时,江爱媛过来敲门,“小沫?你借我一件衣服穿,我昨天的衣服有味儿,不能再穿了。”
苏以沫让她自己到柜子里挑。
江爱媛找了一件适合自己的衣服,也没出去就在房间换好。
她将衣服用袋子装好,见苏以沫还不起来,催她快起来,“我们一起去吃早饭。”
“你自己去吃呗。”苏以沫还想睡会儿懒觉呢。
江爱媛昨晚发酒疯,有点不好意思见长辈,扯着苏以沫的手让她起来陪自己一块吃早饭。
苏以沫被逼无奈,只好起来洗漱,“你昨晚为什么哭啊?”
江爱媛也不出去,斜倚在卫生间门口,抿了抿唇,“我跟男友分手了。”
苏以沫不是很理解,“你都谈了这么多次恋爱,感情还这么充沛啊。”
这话说得,江爱媛有些无语,“我每一段恋爱都是付出真感情的。我当然会难过。”
苏以沫挠挠头,“是吗?我还以为经历次数多了,会麻木呢。”她不是很理解,“你又不跟他结婚,分手也是迟早的事,为什么还要动真感情?”
江爱媛觉得小沫有时候就是个奇葩,她理所当然道,“相处久了,总会产生感情。这又不受我控制。”
苏以沫无话可说,开始倒水刷牙。
江爱媛好奇问她,“你现在这么忙,还有空练琴吗?”
苏以沫正在刷牙,将唾沫吐掉才开口回答她的问题,“练啊。”
江爱媛唏嘘,“我真佩服你。我已经好久没碰钢琴了,之前我妈把我房间重新装修时,我就把钢琴给转卖了。你可倒好,明明不喜欢钢琴,却能坚持这么久。你直到现在都没告诉你爸妈,你压根不喜欢钢琴吗?”
江爱媛说话声音不算小,因为苏以沫在刷牙,会产生噪音,她只有提高嗓门,苏以沫才能听见。于是她说的话隔着一堵门被外面的张招娣听个正着。
她握着门把的手僵住,有些不可思议,还有些难以理解。
小沫不喜欢钢琴?她之前不是很喜欢钢琴吗?是她自己说喜欢钢琴,所以他们才给她报的班。因为喜欢,所以一天三遍弹琴,乐此不疲。不喜欢她花那么多时间?
里面的人很快给了她答复。
江爱媛自顾自说道,“我有时候挺不理解你的。你就为了你爸妈高兴,舍不得那生日礼物,你就委屈自己十几年如一日练琴。我看你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你就告诉他们你之前搞错了,你压根不喜欢钢琴,他们那么疼你,又不会拿你怎么样。你偏偏不说,还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你说你要是能当钢琴家,天天练也没什么,好歹也能有个收获。可你又不当钢琴家,就一个爱好而已,你居然这么委屈自己,我真的没法理解。”
苏以沫刷完牙,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你从小到大就没缺过东西。你哪里知道这世上有许多小孩压根没过过生日。甚至他们的父母都不记得他们生日在哪天。我爸妈因为我喜欢钢琴,就花那么多钱给我买,这份情谊才是最珍贵的。我要是告诉他们,我不喜欢钢琴了,他们得多伤心啊。再说了,我学钢琴又不是为了谋生。”
上辈子的她活了三十年,不管是十岁、一十岁这种整生,还是周岁这种重要时刻,从来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但是她爸妈会给她的弟弟过生日,会给他买好吃的,好玩的,还会买一斤肉回来,不放任何配菜,炖一大碗只给他一人吃。那时候的她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那架钢琴价格昂贵,不是普通家庭能够消费得起。但是爸妈还是给她买了,这是对她的偏爱,使她在这个世界有了踏实的感觉。他们的礼物比什么都珍贵。
江爱媛还是不能理解,她甚至觉得苏以沫在自讨苦吃,“你好像一直在讨好你的父母。做他们心中的好学生,为了他们才学钢琴。那我问你,除了谋生职业,除了你父母让你做的事,你自己喜欢什么?”
苏以沫脱口而出,“我喜欢街舞啊。”
“还有呢?”江爱媛不死心追问。
苏以沫想了半天,“游戏?”
“我说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你确定你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游戏?而不是拿它打发时间?”江爱媛嫌站着太累,坐到床上,“你只是为了赚钱,所以才学的金融。你从来没有倾听过你内心的需求。我有时候觉得你活得挺累的。”
苏以沫回头看向她,“我活得累?”
江爱媛颔首,“我是最近手头太紧,才不得不听我妈工作。但是你呢?你没有必要啊,你那么有钱。但是你依旧活得很累。研究员助理听着好听,可是我看你干得一点也不开心。为了不被你妈抓阄,你宁愿待在研究员助理这位置蹉跎。”
她挠了挠头,“我跟你说,我上大学时选修过心理学。书上将人的需求分为八个层次: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认知需要、审美需要、自我实现和超自我实现。我觉得你只到了第五层。你没有**。你明明已经达到了你当初设定的**,你爸妈也威胁不了你,也不能做你的主。但是你并没有反抗他们,为什么?”
苏以沫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些概念,她呆愣许久,原来她一直没有目的吗?
她的目的是躺平,可是她现在能躺,为什么不躺?因为妈妈赢了,她必须按照妈妈的要求行事?好像也不尽然。赌约只有五年时间,五年后,她就能躺了吗?好像也不是。
苏爱国坐在饭桌前,看着张婶准备好的菜肴,他摸着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是左等等不来,媳妇上去喊人,也不知怎么了,居然没下来。
张婶见他等得着急,忙道,“我上去叫她们吧。”
苏爱国刚要点头,就见媳妇从一楼急匆匆下来,她脸色像纸一样白,下楼梯时还差点摔了一跤。
苏爱国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她,“怎么了?小沫出什么事了吗?”
难不成家里进贼了?不会吧?家里不是装了防盗系统吗?居然还有贼人闯进来?难不成昨晚办宴会,有小贼趁乱摸进来了?
见媳妇没什么事,他担心女儿,拔腿就想冲上去,刚迈开步子,裤管被媳妇拽住,他低头看向她,“怎么了?”
张招娣扶着梯手站起来,摇头说没事。
苏爱国刚想反驳“你脸这么白,你跟我说没事”,他还没开口,女儿和小媛从楼上款款而下,看她们好手好脚的样子,应该没出什么事。
他不由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女儿出了事,是他想歪了。
吃早饭时,张招娣好几次盯着女儿看。
苏以沫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她有事要交待自己,“怎么了?妈。”
张招娣摇头,给女儿夹了佛跳墙的花菇,“来!这是你爱吃的。”
苏以沫刚要笑着道谢,张招娣迟疑问,“这是你爱吃的吧?”
苏以沫不明所以,愣愣点头,“是我爱吃的。怎么了?”
其他人也看向她,显然都觉得她的问题很怪,张招娣摇头,“没事儿。我就是怕夹错了。”
苏爱国失笑,“这有什么夹错的。她就没有不爱吃的菜。小沫好养活。只要做得好吃,从来不挑。”
苏以沫故作不满,“爸,您说得好像我是小猪崽儿。”
苏爱国哈哈大笑,还真是。
江爱媛不明白这句话的笑点在哪儿,好奇看着苏以沫。
苏以沫笑着解释,“猪是杂食动物,什么都吃。”
江爱媛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