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招娣嗤笑一声,“她这几年连摸都没摸一下,上回搬家,棋子都凑不齐,扔得到处都是。这也叫喜欢?”
苏爱国被她说服了,“可能小沫比较老实吧?没有喜欢的事情呢?”
张招娣翻了个白眼,“20岁却连自己喜欢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你不觉得当父母的很失职吗?”
苏爱国挠挠头,这事好像真不怪他们吧,他有些委屈,“小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我们能怎么办。”
张招娣一脸正色,“我想让她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她到底没学过心理学,所以江爱媛说的那几个词,她压根没记住。她还年轻,以后还有几十年好活。小沫还小,先是初中跳两级,而后是高中跳一级,她许多事情都没有经历过。20岁就毕业,有点过于着急。为什么不趁着年轻时,找一件自己喜欢做的事呢。
苏爱国懵了,“啥意思?你不让小沫上班啦?”
这……他急得站起来,立刻反对,“你瞎说什么呢。小沫自己都说了,她现在是应届生,她能进研究部门就已经是领导看中她,这很难得。你现在让她放弃工作,改做自己喜欢的事?她又没有喜欢的事。你这不是瞎胡闹嘛。”
见过惯孩子的,就没见过她这么惯孩子的。
苏爱国坚决反对,他甚至觉得媳妇在异想天开,“她要是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周末有的是时间,还有国庆放七天假,过年也放七天。这么多时间还不够她想吗?”
张招娣按着他肩膀让他坐下,“你别这么激动。我这不是让她自己去寻找吗?就凭我们的身家,小沫就是找不到工作,又能怎么样?她难道能饿着自己吗?我的家业将来不都是留给她嘛。还有自己的财产也有不少。她根本不缺钱。”
苏爱国还是觉得媳妇有点矫枉过正了,“谁不是这样过来的?你有喜欢的事情吗?我不也是一样。”
张招娣摇头,“不啊,我喜欢当老板,喜欢听别人叫我张总,喜欢手握大权的感觉,喜欢挣钱时的快感,这样我会飘飘然。你不也是一样?你很喜欢当工程师,以前你当个检测员,你每天都苦哈哈的。可是当了工程师之后,你整个人都变了。走路都是乐呵呵的。工程师给你带来了尊严,可小沫呢?她学金融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它赚钱更多。”
苏爱国被媳妇说懵了,仔细一想,媳妇说得也有道理。当检测员的时候,他压根不需要动脑,每天得过且过,可是当了工程师,受人尊敬,那种感觉太美妙了。现在就连那些工程师都高看他一眼。
或许媳妇说得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心情也会舒畅。就算她喜欢的事情赚不到钱,那也没关系。小沫可不是当初的他,小沫就是什么都不干,他媳妇留给她的财产都能够她花用一辈子。而且小沫跟其他孩子不一样,她没有特别奢侈的花销,也不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张招娣见他脸色松动,又告诉他一件事,“我听小媛说她做那个工作很琐碎,干得不是很开心。”
苏爱国迟疑,“刚开始都这样。哪有给新职工交代dú • lì任务的。都得慢慢来。”
张招娣横了他一眼,苏爱国立刻改了话锋,“那她打算做什么?”
张招娣还真不知道,“那得问她自己啊。”
当苏以沫大包小包拎着刚买的衣服回到家,就被爸妈叫到书房,然后就听到妈妈说“小沫,你把现在的工作辞了吧。”
苏以沫脑子有点懵,下意识就反对,“妈,不是说好了,三年后再让我接奶茶厂吗?您可是我们家的一家之主,说话可不能不算话。朝令夕改,这可是领导人的大忌。您可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她一股脑说完,都不带喘气的。苏爱国表情一言难尽,想到女儿后面真相,他又憋不住乐了。
苏以沫看了他好几眼,不是很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张招娣也不急着跟女儿解释,而是问她,“为什么你明明不喜欢钢琴,却不告诉我们。”
苏以沫瞪圆眼睛,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愣了好半天才问,“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无意间听到你跟小媛说的话。”张招娣嗔了她一眼,“你这孩子不喜欢钢琴,你就直说呗。我们又没想让你当钢琴家。你学不学都没关系。为什么逼自己做不喜欢的事?你不觉得委屈吗?”
苏以沫挠挠脑袋,“还好吧。也不是很难。就是挺枯燥的。再说了,弹钢琴确实能陶冶情操,而且当我上台弹奏的时候,确实能让我有虚荣心。”
也不能说学钢琴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她弹琴时,确实能够放松自己,而且也能产生一种虚荣心理。
苏爱国和张招娣对视一眼,都有些好笑。
苏爱国轻咳一声,“以后可别这样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跟自己亲爸亲妈有什么不能说的。”
“钢琴不是不让退吗?”苏以沫小声嘀咕。
张招娣大手一挥,豪气万千,“不让退,也可以卖二手啊。也就是赔点钱而已。”
苏以沫深吸一口气,“行叭。以后我也学您大气一些。”
张招娣脸都白了,她立刻改口“那个浪费是不对的……你不喜欢,就别买。买了再当二手卖。那就成二傻子了。”
她听过有些富二代烧包,买东西喜欢买两份:一份自用,一份扔。专门摆阔,这不叫豪气,这叫傻。她可不想女儿沾染这种毛病。
苏以沫见妈妈一句话现出抠门原型,乐得哈哈大笑。
张招娣和苏爱国也跟着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