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渔眼皮一跳,顿时坐立不安了起来。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楼下的人太扰民了。”江子渔尴尬的起身,身旁的林星河噗嗤一笑,也跟着站了起来:“我觉得挺有趣的,不若大伙一起去瞧瞧?”
江子渔眼神死的瞥了对方一眼,换来的是林星河越发灿烂的笑。
…
一踏进楼道,楼下的嘈杂铺天盖地的涌入耳畔,江子渔不适的皱眉,细细去瞧,却发现楼下领头的中年男子莫名眼熟,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中年男子已经讲完话,下一刻是众人发表讲话的时间,身型微胖的男子站起身来,一身横肉都跟着颤了颤。
“我从白蛇传中看到了一种新的修行观念,法海说:“我佛慈悲”,咱们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佛,但是咱们可以从法海的身份去推测。”
“法海是修士,终极目标是成佛,可以类比白素贞口中的“位列仙班”,也就是说,佛是高于修士,乃至于一切生灵的,也正是我等修士所能修炼到的最高境界。
“正因为“我佛慈悲”,所以法海要遵从佛祖的教诲,行善积德,于洪水中拯救百姓。”
“可惜的是,这与修真界的常识是不符的。”
“众所周知,咱们雪融城修士在外人看来,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野路子,是泥腿子、下等生物。”
“咱们都是乡野出生,大衍国毁于魔龙肆虐,咱们生的迟,没有机会亲眼见识当年衍国强盛的盛景,从我有记忆以来,就跟着我爹娘苟延残喘在山野间。”
“魔物劫掠,修士斗法,仙长们打个喷嚏,凡人死伤无数,我那时候一直在想,为什么我生来是个凡人,后来我拼死入了雪融城,得了教化,这才安安稳稳的活到如今。”
另一侧的妇人也感慨道:“幼时虽穷苦,但我阿娘会纺线,我阿爹是耕种的好手,妖兽横行,坏了我家的田地,吃了我的爹娘,我九死一生才逃过一劫。”
“前些时日我回了趟家乡,我们赵家村还有后裔,可是纺线的手艺却没人会了。村民们食不果腹,却不肯开荒沃土,他们说种好的庄稼,也会在“灾祸”下毁于一旦,不若就这样,活一日是一日。”
说着她摸了摸身旁孩子的头,那是她徒弟,从赵家村带回来的。
胖男人叹了口气,正了正神色道。
“我们出自乡野,自然也有过护佑家乡的想法,可以往大家都在害怕,因为其他地界的修真者都在告诉咱们,修真者与凡人不同,我们若与家乡的凡人混在一起,就是在自降身份打他们的脸,此行必会招致其他修真者的讨伐。”
话音落下,众修士当即感慨的复和了起来。
“五年前我在山崩处救了一幼童,幼童无碍,可我反而被天门山的修士斩了一条手臂,他说我救人的那条手脏了。若是还留着那条手臂,他就要了我的命。”
江子渔抿唇,扶在栏杆上的双手死死的捏在栏杆上,却听那胖男人又道:“以往我们不敢去护佑凡人,是因为我们以为那样的行为是错的,所有修士都说那是错的,可是今时今日,江前辈通过白蛇传传递给我们大众的,你们可有明白?”
“去吧,去护佑苍生,去拯救黎民百姓,这正是咱们修真者的职责!”
胖男人说罢,又是一阵巨大的掌声,可掌声落下,
几个弱小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
“说的容易,做起来难。”
“天门山的邢轻掌门是出了名的厌恶凡人,若是叫他知晓了咱们一定会没命的。”
“就是啊,我好不容易才筑基,可不想去自寻死路。”
一开始讲话的中年男人站起来,目光扫过众人,掷地有声道:“若谁害怕,想要退出,现在就可以离开。”
话音落下,众人交头接耳,良久,第一个人站起来离开,其余的也开始稀稀拉拉的跟着起身。
“我们只是觉得电影挺有意思,要是因此丧命真不值得。”
很快,大厅再次空荡的,只余下了七八个人,带头的中年男人,胖男人,妇人和小孩,以及几个江子渔莫名觉得眼熟的三人。
“师父…就剩咱们几个了,还继续吗?”
小童怯生生的看了那中年男人一眼,男人叹口气摇了摇头:“诸位肯留下,便是同道中人,我名张百可,在城东开了一家围棋馆,以后大家可上馆内寻我。”
听到围棋二字,江子渔脑中灵光一闪,再看着那中年男人时第一时间想起的,居然是之前他抱着自己大腿时,双手濡湿的汗。
视线扫过厅内其他人…
江子渔:…好家伙,角落那三人,不正是那几日的“围棋高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