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瞬间,整个人就像魇住了,浑身抖个不停,连在身上的仪器管子都掉了几条。
梁矜上知道他是认出了宫雪苑。
梁西洲对宫雪苑的恨,连梁矜上也比不了,那是毁了他一生的人!
他长年卧床,血压本来就高,梁矜上连忙扑上去给他顺气,“西洲!西洲哥哥!你别动气!我会收拾她的,我帮你报仇!我让她付出代价……你别这样……别这样……”
梁西洲如同受伤的野兽,喉底发出痛苦的哀嚎不像人声。
他的下肢虽然瘫痪了,但上肢力量犹存,忽然红着双眼,掐住梁矜上的脖子将她一把扯过来,按在诊疗床前。
梁矜上的额头磕在金属栏杆上,发出了短暂的呼声,“啊!”
接着他的力量不断加大,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收拾她,你收拾她……能让我重新站起来吗!能让她回到我身边吗?!你知道她替你遭了什么罪吗!!”
诊疗室里一阵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引起了晁荆玉的注意,他让宫雪苑先坐一会儿,自己走进诊疗室。
接着就看到了一幅让他瞠目结舌的画面!
那个虚弱的、因脊椎受伤而瘫痪了八年的病人,梁矜上的兄长,此时正撕扯着梁矜上的衣服!对她又掐又打,像得了失心疯一般!
晁荆玉冲上去将梁矜上捞起来。
梁矜上浑身无力地往下瘫,晁荆玉没办法,只好抄着她的腿把她抱起来,放到一边的座椅上。
他强行按住梁西洲检查他的各项数据,从进来到他没有给梁西洲用过任何的药物,所以不是药物引起的应激反应。
他查看了瞳孔,人是清醒的,但他表现却不像是清醒的。
“怎么回事!”晁荆玉用了不大的力气就把他按住了。
他太震惊了。
看看梁西洲对梁矜上做的事,那是一个哥哥该对妹妹做的事吗!
晁荆玉看一眼梁矜上失魂落魄的脸,咬着牙严肃斥道:“就算你是病人,我也可以报警抓你!”
发狂的梁西洲能对梁矜上动粗,却抵不过一个成年男人的一只手。
他猩红着双眼,痛苦地哭嚎起来。
“晁医生……”梁矜上弱弱地出声,“求、求你……别报警,我没事……”
晁荆玉满眼痛心。
但梁矜上目露祈求地看着她,那模样是男人都无法拒绝的。
半晌他才粗声道:“我先带你出去上药。”
“不,不能留他一个人在这里。”梁矜上垂着眼不敢看梁西洲,“他会自残的,晁医生……”
最后,还是晁荆玉给梁西洲打了一阵镇定剂,他才慢慢睡过去。
晁荆玉将梁矜上抱出去,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看到商遇城静静站在那里。
不知道站了多久。
梁矜上在看到商遇城时悚然一惊,下意识地就往晁荆玉怀里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