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叹口气,她刚刚吃蛋糕的时候明明心情还是很好的。
晁荆玉将梁矜上挡在身后,义正言辞道:“我见过很多长年卧病的人,你们的心理状况我非常清楚。但同时,也见过很多麻木漠然的家属,你有这样善良耐心、全心全意付出的家人是很幸运的事,不该放任自己的脾气去伤害她。”
“善良、耐心?”梁西洲仰头看着晁荆玉。
荆山之玉、高山景行,这个人的存在,就是让其他人自惭形秽的。
尤其是他看梁矜上的目光,欣赏的、怜惜的……
被那样的目光看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梁矜上是个多好的人呢!
“善良?哈哈!善良?!”梁西洲的心魔抑制不住地四散,冷冰冰道,“你知不知道眼前这位善良纯洁的小姐,自私恶毒到什么地步?当年她惹了事,把无辜的朋友推出去替她受罪!你哪怕带着她一起跑呢……她是来救你的,你就这么把她推出去了,让她被那么多人糟蹋……梁矜上,你是毫发无伤地跑了,但你的良知呢,你把它落在哪儿了?!”
梁西洲怆然收声。
仰着头,喉结剧烈吞咽,闭着的双眼是干涸的,但谁都看出他有多痛苦!
梁矜上紧咬着牙齿也无济于事,牙齿摩擦抖动的声音无比清晰。
“这……”晁荆玉勉力控制住自己不要露出太惊讶的表情,这对于眼前这对“兄妹”无疑是更大的伤害。
但是……一颗心却不断往下沉。
他沉着目光,用力地看着梁矜上——
否认一句,你哪怕解释一下!
但梁矜上只是凄楚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出口的只有道歉,“对不起啊……晁医生,今天晚上本来是答谢你,让你听到这些……是不是觉得挺后悔救我的。”
“没有,别这么说,矜上。”晁荆玉立刻安抚道。
但更多的话,他不了解实情,不便多说,“有很多事的发生,没有预兆,我们只能在仓促中做出选择。也许事后会无比痛悔,但已经发生了……你,能做的就是尽力弥补。”
再多的安慰也是苍白,更何况如果梁西洲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件事里,应该被安慰的就不是梁矜上。
晁荆玉在梁矜上的再三哀求下,开车先走了。
只剩下一坐一站的两个人,静谧无声了几秒钟,被打火机开合的声音打破了。
梁西洲那双通红的眼睛,在看到树下的商遇城时,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梁矜上,今天是你自己造孽!看吧,这些为你身体着迷的男人,一个个的在看清你的坏芯子以后,还会不会多看你一眼!你就配跟我一起烂死!”
梁矜上耳朵嗡嗡的,连他说了什么都不想去听。
她看着商遇城面目沉静地走过来,就知道他一定什么都听到了。
商遇城和晁荆玉不同,晁荆玉哪怕不赞同,也不会恶语伤人。
但商遇城,从来不惮用最刻薄的语言刺伤她。
梁西洲和南意的恨意已经把她逼到崩溃边缘,她再承受不起更多。
她懦弱地转身就往家跑,却被商遇城一把抓住,“跑什么?”
“商遇城……你放开我,我不……”
“有话对你说。”商遇城在梁矜上颤抖的唇上揉了揉,当着梁西洲的面毫无顾忌地亲了一下,“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