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那个男人。
他满身是血的抱着一具凉透了的尸体进来大呼小叫。
得知已经没了抢救可能后,表现得却又仿佛并不伤心,一滴泪都没有落下。
他甚至都没看那尸体几眼,交代了停尸间的人处理后事。
贺迟延也觉得自己并不伤心。
可是从那天起,他的车,再也没让人坐过副驾驶位。
偶尔开车时,他还会下意识地往旁边看两眼。
有风从车窗吹过,传来风声簌簌。
似乎有人仍旧坐在那,传出轻柔的耳语。
阿延。
阿延。
阿延。
……
傅景行接到贺迟延电话时,他刚跟黎荆曼一起把虔虔接回来。
原本他准备跟虔虔一起回黎荆曼的外祖家。
现在……
“临时有事需要处理,曼曼,我不能和你们一起了。”
傅景行面色自然地把虔虔交到黎荆曼手中:“我现在就得离开,待会儿会有保镖过来送你们。”
黎荆曼正在给虔虔整理衣领的动作顿了下。
“是不能和我们一起走,还是直到新年结束,都不能和我们在一起?”
傅景行歉疚答:“看事情处理进度,这件事比较难缠。恐怕直到新年结束,我都无法去找你们……”
忽的,他眼眸危险的眯起。
“老婆,你刚刚是不是笑了下?”
黎荆曼收敛起嘴角上扬的弧度,面色如常,眼波清澈。
“没有,你看错了。”
傅景行探究地注视她,还欲再开口,黎荆曼已经牵着虔虔的小手站起身。
“事不宜迟,既然你有事,我和虔虔就不拖你后腿了,我们先走,你去忙你的吧。”
傅景行:“……你都不问问我具体是什么事?”
虽然有些事并不能跟她说实话,黎荆曼这样让他很省心。
可有时候过度的懂事,从另一角度,恰恰说明她不在乎。
傅景行很不爽。
黎荆曼凝眸细思。
能让傅景行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她和虔虔,想也知道,一定是出了特别严重的问题。
她没忽觉他在接电话时,某个时刻身上流露出的短暂戾气。
犹豫了下,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像为虔虔整理衣服那样,帮他理了理领口,仰头看他,语气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