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虽然是星期日,但村里上工是不分星期几的,只有在厂子里上班的梁进立的媳妇陈红梅和没去上工的梁二婶在家。
这会儿梁二婶正在里屋换衣服,一边换一边跟儿媳陈红梅气恼的骂胡大娘,“呸”了一声,道:“自己儿子守不住儿媳妇,要离婚,冲我发什么脾气,瞧以前那嘚瑟劲,做人太绝太刻薄,这会儿得报应了吧?该!”
陈红梅吓了一大跳,道:“进锡他媳妇要跟进锡离婚?妈,你打哪儿听来的消息,昨儿个早上我还听说进锡他媳妇准备跟着进锡去边境那边去读大学呢,咋就要离婚了呢?”
“呵,当然是人家爸妈要离的,”
梁二婶冷笑一下,道,“你先前不是看到了吗?进锡他媳妇她爸妈那个气派!当初进锡能娶到他媳妇,不过就是趁着人家爸妈落了难的时候捡了个大便宜......你看进锡虽然前程也不错,但这去边境,谁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那林知青,现在也才二十出头吧,站在那里她不说,谁能猜得着她嫁人了?她长成那样,只要跟进锡离了,在城里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梁冬荷站在门外气得浑身发抖。
她“砰”得一声就把虚掩着的房门踢了开来,随手就从一旁的木头架子上抓了一个东西就往梁二婶身上砸了过去,骂道:“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这个人,到底还有没有心,这几十年大伯一家是怎么对你,对你们一家的,要不是大伯大伯娘,你们一家子能活着过了那些年饥荒的时候吗?这见天的还占着人家的便宜呢,就在背后这么黑心肝的编排人家,这么见不得人好......”
“你这个孽障!”
梁二婶最开始是被那“砰”一声踢门声给吓了一跳,接着又被梁冬荷拿着个大碎布篓子给砸了个一身的碎布碎线,好在里面的剪刀飞了出去,没砸身上,否则今天不是要被这孽女给砸死!
她反应过来之后就一下子跳起来,抄起那个碎布篓子就往梁冬荷身上打,边打边骂道,“你骂我没良心?真是反了天了,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竟敢骂我没良心,怎么认了那边做亲娘就真当是人家生了你了吗?我告诉你,就算是你再不认我,再看不起我这个穷酸没用的亲娘那你也是我生的......骂我没良心?你是多有良心啊?”
“自己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你亲妈亲爹亲兄弟亲侄儿还在这里连饭都吃不饱,你这么翻脸不认亲妈亲兄弟,好处只给外人的人才该天打雷劈!”
“你胡咧咧什么!”
门口一声暴喝。
梁二叔冲进来就一把把梁二婶扯了开来。
他原本是在隔壁屋里找东西,是听到了梁冬荷那声“砰”得踢门声给引过来的。
......然后就听到了这么一番撕扯。
梁二婶打她梁冬荷并没有还手,她看着被梁二叔扯开的梁二婶,红着眼睛,嗤笑一声,道:“我不认你?我为啥不认你?你这些话人前骂,背后骂,都翻来覆去的骂了好些年来,次次都要掰扯一番......当年是你把我给卖了,亲口说的拿了东西就生死再不相干的,怎么,自己说出去的话是屁话,一有好处就扒上来,不给就又变身亲妈撒泼打滚了吗?”
梁二婶一听梁冬荷这话就又要跳起来,却是被梁二叔一把捏住了胳膊,捏得骨头都差点断了。
“冬荷!”
梁二叔也是凶煞了脸,冲着梁冬荷道,“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吗?有什么事好好说,你妈......你二婶糊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又何必跟她计较,发这么大火?”
何必跟她计较?
然后让她三天两头的上蹦下跳?
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
她忍了五年,不想再忍了!
......尤其是在她算计自己的亲事不成之后,竟然敢合着别人算计珍珍的婚事,从那时候起,她连最后那么一丁点残余的顾念都断了!
可这些年,什么断关系的话没说过?
对她妈这样的人来说,只要掐住她是你亲妈,什么话都可以当成是放屁!
所以说话有什么用?
梁冬荷冷笑了一声,她“啪”得一声将手上的本子砸到了陈红梅面前,道:“捡起来看看,这个是什么东西?”
陈红梅一愣。
这,冬荷她过来不是为了进锡他媳妇的事跟她妈吵架的?又关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