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就去追嘛,万一呢?你要是成功了,辈分咣当就上去了,小斩都得在你面前低头诶。”
青衣小道童揪着云三的头发,怂恿道:“这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买卖,这买卖是可以做滴鸭。”
“......”
“我怕殿下回头就掰断我的头,指望宫主是指望不上的,他为了能够稳固自己的家庭地位他什么都能干得出来,肯定会给殿下递刀来把我剁成块块。”
“说重点。”
“主要是人家瑞贤亲王不是有个心上人么...而且人家长得好看文采非凡,是什么王族的定海神针,我除了会吃啥都不会...”
云三说着说着挠起了脸,怪不好意思道:“云一他们说我,除非是菩萨下凡来扶贫,不然我就别想着脱单了。”
“......”
“菩萨个铲铲,心都没了还人呢,你追不追,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喽。”
青衣小道童更用力的揪起了云三的头发,语气也更加充满了怂恿之意:“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段翎睿最大的优点是聪明,但是他最大的缺点也是聪明。”
“此消彼长,他能是段氏王族王族的定海神针被文曲星君偏爱,那月和老人就会把他的姻缘线给捆的乱七八糟,趁他病要他命。”
“哼,若不是我当初无聊骑着鹤鹤路过,指望小小缘,他早就没了。”
云三又挠了挠脸,虽然不太能听懂小道童话里的意思,但是吧。
“可是、可是老主人曾经嘱咐说我不能和红尘有过多牵扯,也不要对谁动情,不然伤人伤己...”
“啊,哦,这个啊,这个小小缘也没说错。”
“那还...”
“但是有效期却过了,以前肯定不行,不过现在可以了,你可是抱上小乖,我们家可爱的小白的大腿了鸭。”
“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你五行缺命,段翎睿五行缺心,只要你对小白好,你俩必然能逢凶化吉,天色渐明。”
云三没再接话茬,只是看着走在自己前面连蹦带跳活泼的白虎和蹲在它背上稳如泰山的黑鸦,然后就这么一路沉默的回了皇子府。
其他的云朵招呼他吃东西动作都有些慢吞吞的,啃着烧饼啃着啃着就发起了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六朵云:“......”
六朵云:“???”
嗯?
咋滴啊,这食物里有耗子药?云三都不干饭了!
大管家也惊了一下,皱着眉头看干不下去饭的云三,扭头就将府中食材给自己检查了一遍,却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啊这。
人形耗子精干不下去饭了是怎么肥四?
六朵云和大管家看着啃口饼就停个半分钟,然后再啃一口再停个半分钟的云三,琢磨着是不是要给他请个大夫过来瞧瞧,平日里就已经够聪明的不明显了,这怎么还突然就彻底傻了?
而老宫主和观主眉头一皱掐指一算,当即转身气势汹汹的开始联手揍青衣小道童。
怎么是你。
怎么又是你。
怎么哪件事里都少不了你的掺和。
小道童被殷缘和张道奉撵的宛如丧家之猹,上蹿下跳哼哼唧唧道:“我要还手了啊,我真的要还手了!”
“我看你就是吃的太饱了。”
“哪都有你,今个不给你头上开朵花你都不知道无量天尊是个什么脾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这是在顺应天命!”
“谈个恋爱怎么了,谁规定不能谈恋爱吗?我们家小白是最大的变数,那条毒蛇彻底疯掉才能让我窥探天、噗!”
上窜下跳的青衣小道童似乎突然被人重创了似的,从房顶上咕噜噜的滚了下去,摔在地上吐了好大一口血。
老宫主和观主当即窜了下去,观主一把将青衣小道童给拎了起来,皱眉道:“都说了少看点星宿天象少动点歪脑筋,你是嫌弃自己活太久了所以找根面条自己解决自己?”
“...没事,偶尔吐吐血有利于身体健康。”
青衣小道童随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迹,心情还挺好的说道:“问题不大,小事小事,我早就不想活了,可惜阎君们不收我鸭。”
“还搁在这儿贫。”观主一巴掌拍到了青衣小道童头上,只是却没用什么力气。
“再说了...”
青衣小道童偷偷摸摸的瞄了眼天空,笑眯眯道:“我可是又吃了一个警告,你们觉得在什么情况下我会吃警告?”
“......”
这货只有在窥探了不该窥探的天机的时候,才会吃警告。
而且一个能令这货吐血的警告,看样子他是碰到什么不该触碰的底线了。
也就是说。
“顺其自然么,咱们家小白那可是算不到前路的~~闪亮大星星~~~”青衣小道童故意拉长了语调说道。
老宫主和观主微微蹙眉看了他一会儿,老宫主殷缘率先甩袖离开。
他要检查一下云三到底是因为被这糟心的货给蛊惑了,还是云三本身的意愿又开始在作祟,他花费的那么大的力气动了他的命格,不能被这糟心的货几天的功夫给毁的干干净净。
怎么这么烦,和除了段星白之外的姓段的扯在一起就没有好事。
尤其是段长空,他就是个乌龟大王八!
等老宫主走的没影了,青衣小道童才揉了揉脸,和观主小声道:“其实小小缘当初最开始的时候不也想要违背天意,七七四十九盏人头引魂灯也引不回来撒手没的长空。”
“他们现在做的事情,只是比小小缘要疯许多,或者说他们早就疯了。”
“剖开心,挖了魂魄,移花接木,搅乱天下气运,只是为了让不能再回来的人回来。”
“云三三也好,毒蛇也罢,其实本质上来说都只是受害者。”
“对了,尚且活着的部分疯子非常恨你们俩哦,一直都恨。”
“......”
“人死不能复生。”
观主摇了摇头,眸光很冷淡:“他们需要找一个发泄的口子,他们只不过是在无能狂怒的恨我与殷缘,只有那样他们才能麻痹自己,觉得长空没有离开。”
“哦豁,观主你还挺聪慧滴鸭,所以咱们家的小乖和长空越相似,就越引来他们的觊觎。”
“他们觉得自己距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只要剖开小白的魂魄,点亮星宿,就能找到且见到他们想要找的人,无主的躯壳就会将一切恢复原位,恢复成记忆里的原位。”
“他们的执念入魔了。”
青衣小道童竖起了一根手指,眉眼微垂:“星白是星白,长空是长空。”
“可惜他们悟不透,若是长空那个撒手没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怕不是自己都得从黄泉路上窜回来大闹一场。”
“我们家可怜的小乖,与这本不该由他承受的风雨撞了个满怀...段长空就是个乌龟大王八!”
“......”
的确。
段长空就是个乌龟大王八。
活着的时候摇曳红尘的浪波浪到飞起,人没了,却也不放过这个红尘,非要浪波无风自动与尘世共沉沦。
观主在心里如是淡淡的想着。
云三的反常持续了几天,连狗狗祟祟忙忙碌碌的殷斩和段星白都发现了。
“什么情况,云三这段时间跟丢了魂一样。”
段星白摸了摸下巴,他很欣赏很喜欢云三。
虽然对方已经是个大青年了,但是却活的非常简简单单,也没啥心眼,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干饭,用大管家的话来形容就是特别能吃的一个人形耗子精。
所以既然察觉到了云三的不对劲,段星白怎么可能忽视过去呢?自然是要去关心爱护一下的。
于是乎。
段星白找了个梯子,吭哧吭哧的上了房顶,坐在云三的身边揽住了发呆的云三,一脸和蔼慈祥道:“三三啊,听说最近几天你干饭都不积极了,是出了什么事么?说出来让我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
云三:“......”
云三沉默了两秒,然后露出了一个特别凝重的小眼神。
他来了。
他来了。
殿下拎着刀朝他来了。
“没什么,我就是发发呆而已。”
“可你都不干饭了你跟我说你就是发发呆?骗我也得找个靠谱的理由鸭。”
“?这和我不干饭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特别大。”
排排队站在屋檐下的六朵云默默点头,表示可不是么,人形耗子精都不干饭了,你跟我说你没事?鬼听了都得惊呼你说的比鬼还鬼话。
大管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面上没有显示。
屋顶上的段星白和云三还在拉扯,本来聪明的不太明显的云三今天说话就一直吞吞吐吐的,令本来觉得没什么大问题的段星白觉得问题好像大了起来。
“放心吧,只要你没shā • rén放火伤天害理,那就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够接受的。”
段星白的语气更加的和蔼,眼神也更加的智慧了:“别怕,说出来我给你撑腰。”
云三挠了挠头,又挠了挠头,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鼓了鼓劲。
然后。
“嘎,三三追求二爷爷,喜欢二爷爷!”在天上飞了一会儿的黑鸦像个小炮弹似的窜了下来,扬起一只翅膀热情洋溢的成了云三的嘴替,“追求追求,想要脱单!”
“......”
因为黑鸦给出来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不管是房顶还是屋檐下,大家都沉默了。
半晌后。
“好啊,我把你当兄弟当朋友,你竟然想当我皇婶?!”
段星白直接锁住了云三的喉,咬牙切齿道:“云三三,你可真行啊,你反手捅我一刀可还行啊?”
云三被锁喉的像只大扑棱蛾子。
呜呜,就知道殿下会宰了他的呜呜。
“斩哥。”
“来了。”
段星白盘腿坐在房顶上,身后站着的是殷斩。
他的面前是正襟跪坐低着头像个犯人似的云三,大管家靠在柱子上摇着头,想着云三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其他六朵云扒拉着屋檐偷听上方的动静,屋檐边缘处长出了一排的小耳朵。
“说吧。”
“...说什么?”
“从名字到年龄再到三围和职业,每年收入多少有没有什么红颜知己蓝颜碧玉。”
“啊?”
“我当你是兄弟的时候可以忽视很多问题,但如果你想做我长辈,对不起,我可得把你祖上三代都给查一遍。”
段星白拍着大腿,眼神那叫一个认真:“不能有隐瞒的地方,不然别说王叔了,在我这关你都过不去,我还会直接掰断你的狗头打断你的两条狗腿。”
“祖上...我没有祖上。”
“哦哦,白手起家,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