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边的黑云洲在起各种奇奇怪怪的风,而这边的殷斩也没有闲着。
他已经撬开了他师父地宫的大门,老宫主的私人地宫里的确有很多东西,但价值高的大多随意的堆放在一起,反而是一些不起眼甚至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被认真的放在了架子上。
从缺了个口的茶杯到少了个翅膀的风筝,还有着他师父写的各种游记手札等,应有尽有。
殷斩花了几天的时间将所有文字类手札给看了个遍,从里面拼凑出了一个的确符合他师父和道人,以及青衣小道童嘴里各种神化的段长空。
但很微妙的,也许因为他是旁观者的角度,他又注意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比如说段长空对蛇虫之地的兴趣比他和师父们共同游历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浓厚。
而且按照师父游记手札里的记载,最开始相识的段长空似乎很喜欢玩角色扮演游戏。
他对每个遇到的人都是感兴趣的,他会为恶人出头杀光所有的所谓好人,也会为好人出面斩杀所谓穷凶极恶的恶人。
他看似与谁都合得来,可实际上除了道人与师父,不管是谁,男人女人好人坏人不是人,他在转身后就将对方给忘却在了脑后,好像脑子里自动的就将对方的存在给删除,或者进行模糊处理了。
简单的讲,殷斩之前以为段长空是眼光太高了所以身旁才只有师父和道人,但是现在看看...怎么有那么一点点感觉像是对方的记忆力不太好?
就像段星白平日里总念叨的,像鱼一样只有七秒的记忆?
他的记忆力是挑人的吗?
可惜到最后还是没有分析出来段长空到底有何所求,殷斩在巡视着宫内地盘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段长空好像什么都不缺,除了蛇虫之地似乎也没有什么太感兴趣的东西...
所以是为了蛇虫之地才不走的?
可蛇虫之地又有什么是他想要的?
“宫主?”身后有长老似乎注意到了殷斩的走神,轻声喊了一声。
殷斩回了神,看了眼周围,发现已经走到了云浮天宫略偏僻但因为很重要所以有专人看守的地方,道:“藏风殿之后的事情就交给大长老处理,定风阁里放着的竹简多拿出来晒晒,会生虫。”
身后的长老们:“......”
嗨呀。
我们家宫主变了,真的变了,他都会说这么长的句子了啊!
#?殷斩在你们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宫主是准备离开天宫,去老宫主与四皇子的身边了吗?”
有长老摸着胡子,乐呵呵道:“您是担心四皇子的安危?放心吧宫主,不会有问题的,就算老宫主与您,哪怕道人都不在,云卫们也足够保护四皇子了。”
殷斩:“......”
实不相瞒,就是因为他师父和云卫们都在他才不放心——不是说段星白的安危有问题,他师父挺惯着段星白的,云卫们基本上都是碰到瓜窜的比谁都快的。
段氏王族不必提,他们不仅吃瓜他们还种瓜,道人和团团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再加上还有个在线隐身,但又没有完全隐身,满嘴鬼话撺掇人一撺一个准的段长空...
简单的讲,一群人加起来凑不齐一整个完整的理智脑子。
这配置,他觉得是真的不行。
“宫内也没什么大事,我走了也无妨。”殷斩的语气很平静,完全听不出来他脑子里现在正在想象什么奇奇怪怪的画面,道:“这个...天梯还是望不到尽头。”
殷斩已经走到了云浮天宫天梯的地盘,抬头看着仿佛看不到尽头,高耸入云的天梯的天阶,慢悠悠道:“打扫了吗?”
“天梯口的青石板倒是经常打扫,但是从第二台阶开始就没人敢碰了。”
“宫主您知道的,这个天梯除了宫主其他人是不能上去的,而且...”四长老左看看右看看,特别小小声道:“自从老宫主的心情不好后,宫内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到天梯。”
三千三百三台阶的天梯,只差那最后一步。
这地方已经成了老宫主心里的禁区,宫内人也没人敢提出来去惹老宫主发火。
“......”
殷斩注视着似乎与天相接的天梯,不知道初代宫主到底是怎么将这个天梯给造出来的,也不知道这个天梯能够半脱离山脉主体而与天相接的原理到底是什么,觉得世人说初代宫主是神仙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话说宫主你要是真的认准了,你可也得跪天梯。”
大长老突然开了口,严肃道,“初代宫主曾有言,若是真的有了心,那无论哪代的宫主就必须得跪天梯上去看看自己想要的缘分如何,从不例外。”
“......”
从平地的第一级天阶开始,一步一步的跪上去,诚心诚意虔诚无比的跪到与天相接的顶端,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像是在询问自己的缘分如何,更像是在昭告天地自己有了个心上人,自己是认真的。
也许是福至心灵,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殷斩忽然想要走上去看一看,看看这天梯的尽头到底长什么样。
“我上去看看,你们且各自忙碌。”殷斩摆摆手,就孤身走上了天梯。
长老们袖手而站,看着殷斩的背影渐渐的变成一个黑点,被经年不散的云雾给包围起来,直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