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讨到什么乐趣,不着痕迹地闷了声笑。
电影结束时,将近八点。
蔡暄看得意犹未尽,灯一亮就和陈志昂兴味十足地讨论。
宋枝蒽跟在后头,下台阶的时候,接到外婆的电话。
外婆明显急了,问她怎么还不回去。
宋枝蒽往外走边耐心解释,说自己刚陪朋友看电影,现在马上回去。
说话的期间,影厅的铁门突然弹回来。
宋枝蒽刚要用手去撑,一只修长冷白的手臂就忽然掠过她的肩膀,抵住门。
明晰腕骨戴着枚乌银手环。
削薄有力的肌肉在拉伸后线条流畅清爽,青筋凸显,利落又拿人。
随之而来的,还有几分薄霜似的冷木香,混着男生独有的荷尔蒙气息,弥漫在这狭小的一隅天地。
宋枝蒽怔了怔,抬眸对上男生凌厉的下颌线。
呼吸萦绕间,两人距离近到仿佛贴在一起。
祁岸低垂眼帘,浓黑的瞳仁里,清晰映着她那张清秀又慌张的脸,落下疏淡一字,“走。”
“……”
宋枝蒽回过神,莫名红了耳根,微微欠身从门缝中出去。
随着稀疏的人流出来后,呼吸才喘匀。
只是依旧不大好受。
蔡暄和陈志昂像是对情侣在前面走,宋枝蒽独自跟在后头,偏偏祁岸还抄兜走在身后。
明明刚在一起看完电影,此刻两人却像陌生人般默不作声。
宋枝蒽突然很佩服自己。
她好像天生就有把自己处境变尴尬的能力。
后来还是蔡暄想起,这才等了等身后落单的二人。
而后四人一起前往地下停车场,上了祁岸的车。
宋枝蒽虽然对车没什么研究,但也能看出眼前这辆大车不是他之前开的超跑。
她和蔡暄坐在后座,宽大舒适。
陈志昂则熟稔地上了副驾驶。
伴着轻轻晚风和濛濛月色,几人就这么闲聊着回了学校。
说是闲聊,其实大部分都是陈志昂和蔡暄在说,偶尔祁岸会搭上一句。
他声音磁磁的,沾染一点怠懒笑腔,荡漾在夜色里很是动听。
四人中最安静的,就是宋枝蒽。
其实她平时也算不上完全不开口的性子,只是今天,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车抵达学校门口。
陈志昂想跟蔡暄一起回去。
宋枝蒽不想当电灯泡,就在下车前提了句,“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我在校门口打车。”
陈志昂都听笑了,“打车?岸哥在这还用你打车?瞧不起谁呢。”
宋枝蒽:“……”
祁岸透过后视镜略微瞟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好歹是熟人,不用这么生分。”
不知是不是错觉。
宋枝蒽从这话中听出一点讽刺。
也知道继续客气下去不太礼貌,宋枝蒽没再吭声,眼看祁岸把车稳稳停在路边,放蔡暄和陈志昂回去。
和两人挥别后。
祁岸没着急走,摸出根烟咬在嘴里,火机咔哒一声。
夹着烟的那只手随意搭在车窗上,那张锋冷俊脸在奶白色的烟雾下在尤为性感撩人。
宋枝蒽看了两眼,收回视线。
想说些什么缓解尴尬。
祁岸却好似读懂她的心思,偏头冲她扬了扬下巴,“坐到前面来。”
命令似的语气。
和从前不差分毫。
宋枝蒽嘴边刚露出一个“不”,就听他不容置喙的下半句,“我不给人当司机。”
“……”
宋枝蒽只好乖乖坐上副驾驶。
系安全带时,祁岸略抬了下手腕,“抽完这根。”
宋枝蒽点头,“不急。”
不知这话戳到他哪里的笑点,祁岸弹着烟灰闷了声笑,“老太太管你还挺严。”
老太太是祁岸对赵淑梅的独有称呼。
听着没大没小,实际上满是亲昵。
或许被这话影响,宋枝蒽心中少了生分和局促,话也自然许多,“也还好。”
顿了顿,“她这几年一直很惦念你。”
祁岸淡勾着唇,不知所想,默然几秒才开口,“她现在身体怎么样。”
说话间,他朝宋枝蒽看来,“听何恺说她之前生了病。”
突然提到何恺。
宋枝蒽神色一滞。
祁岸很容易就看出两人又闹了不愉快。
刚巧手里这根烟抽完。
祁岸随手捻灭,握起方向盘,“地址。”
宋枝蒽回过神,报出街道和小区。
祁岸话不多说,单手把车开上主路,另一只手点开音乐。
舒缓的钢琴曲在车内荡起涟漪。
宋枝蒽抿了抿唇,继续刚才的话题,“她现在没什么事了,只是身体不比以前。”
“改天有空我去看看。”
祁岸话说得随意,之后撇了宋枝蒽一眼,“不介意吧。”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