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瞬间尴尬到无以复加。
宋枝蒽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转身冲进浴室。
然而走得太急,她全然忘记带更换的衣服和内衣,隔了两秒只能面颊燥热地冲出来,抱起放在沙发另一端的更换衣物,再羞赧地回到浴室。
整个过程持续不到半分钟。
宋枝蒽却觉得她好像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甚至站在莲蓬头下洗澡的时候,她还在回想刚刚祁岸看她时欲言又止,又有些微妙的表情。
……摆明是看清楚了的。
宋枝蒽顿时捂住脸。
突然很想把这个澡洗得再久一点。
然而此刻,被她撂在门外的祁岸并没比她好多少。
茶几上有瓶没开封的矿泉水,祁岸随手拿起来喝了两口。
微甜的矿物质液体顺着食道流进胃里,也在无形中压住某处突如其来涌上来的邪火。
把喝得只剩一半的水丢在桌上,祁岸靠坐在沙发里,突然就觉得很好笑。
虽然确实没什么恋爱经验,但二十来岁的男人了,不可能完全不看黄色废料。
可在现实生活中,无论是俱乐部,还是学校,朋友圈里,他对那些想凑上来和他沾边的异性,一直都很无动于衷。
也算是什么样的女生都见过。
辣的,甜的,优雅的,可爱的,环肥燕瘦,可无论哪种,在他眼里,对方也不过就是个普通异性,他从来没有心动过,更不可能有那方面的心思。
后来拒绝得多了,那些女生也都知难而退,身边的那群富二代也不会在聚会上嚷嚷着给他也叫个妞儿。
以至于祁岸从不觉得,他未来会对那档子事儿有多上头。
只是当未来的假设对象真的换成宋枝蒽后,他的这一认知便迅速土崩瓦解。
就连和她接吻这种寻常的亲昵,祁岸都在尽力约束自己。
更别说今早这种情况。
那裙子布料薄得跟什么似的,阳光一晃,随便走几步,大好春光展露无遗。
也亏得进来的人是他。
要换作是别的男生,祁岸觉得自己得正经气个一时半会儿。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明明第一时间就看出来了,视线硬是又逗留几秒才告诉人家。
要是不看,他也犯不着起那么浑的心思。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他又不是第一次对宋枝蒽有过这种幻想。
第一次对她有这种感觉的时候,他还是个半大小伙子,远不知道那股邪火从哪儿来的,硬生生在当晚把刚洗过澡的宋枝蒽从卧室里赶出去,拒绝给她讲题。
好在后来,宋枝蒽都没有在洗完澡后一身清凉地过来找他。
思及此,祁岸舔唇几分顽劣地扯了扯嘴角。
也还好兜里还留了半盒薄荷糖。
他拿出一颗,吊儿郎当地含在嘴里,就这么听着浴室里的哗哗水声,一面玩手机平复心情。
就这么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
宋枝蒽终于把自己洗好,穿着一件浅色连衣裙规规整整地出来。
只是气氛依旧有些尴尬。
她默默蹲在行李箱旁边整理衣物,好半天都没看祁岸一眼。
还是祁岸走过去,站在她身后,轻啧了声,“先别忙活了,吃点东西,不然白给你买了。”
宋枝蒽闻言顿了顿。
祁岸懒懒扯着嘴角,拎着她的小瘦胳膊一把把人从地上薅起来。
宋枝蒽没站稳,一个趔趄,后背抵到他温热坚实的胸膛。
祁岸顺势揽着她的腿弯和细腰,直接把她原地打横抱了起来,语调玩味地说了三个字,“欠收拾。”
宋枝蒽还别扭着呢。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一开始就放大招,心跳也被撩拨得乱了一拍。
偏偏肢体又十分坦诚,伴着一声低呼,她不由自主地搂住祁岸的肩膀。
宽阔又坚实,搂着格外有安全感。
属于他的气息和身上的沐浴香气顷刻间混在一起,让人心动神驰。
宋枝蒽耳根烧热,眼睁睁被祁岸抱坐在沙发上,何其亲近狎昵。
环着他肩颈的胳膊没舍得松开手。
两人就这么一高一低对视了几秒,祁岸笑了声,嗓音又磁又浪荡,“还抹不开面儿呢。”
知道他指的是刚刚那事。
宋枝蒽抿着唇不说话。
知道她脸皮薄,祁岸过来摸了摸她微烫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喃低语,“看到就看到。”
“……”
“我负责还不行吗?”
。
宋枝蒽心神荡漾。
埋着头鬼使神差地吐出两句实话,“你是第一个,当然要负责。”
祁岸闻言挑眉,眸色里似荡起几分意想不到。
宋枝蒽却羞赧得浑身都如同点沸的开水。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别开头,拿起茶几上还热乎着三明治,拆开包装纸,咬在嘴里。
她小口吃着。
祁岸也没闲着。
把她之前受伤的那只腿架到另一只膝盖上来。
宋枝蒽穿着小白袜的脚蜷了下,“干嘛。”
“别动。”
祁岸微微蹙眉,“看看你之前的伤口。”
虽然距离拆线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但伤口留着的疤痕还是有点儿新,不过还好,不至于严重,就是对祁岸来说,有些碍眼。
自己喜欢的姑娘,身上多受一点儿伤都不爽,更别说那么好看的腿,还留下疤痕。
祁岸扭头看她,“还疼吗?”
宋枝蒽从他语气里听出浓浓的顾惜,心田也随之化开蜜。
她轻咬了下唇,“不疼。”
祁岸掌心覆在那道印痕上,轻轻揉搓,“宋兰时那儿有特别好的祛疤膏,我回头让她弄一瓶过来,每天给你涂一遍。”
说话间,他动作没停。
就好像他这么多揉几下,就真能把这疤痕给去了似的。
宋枝蒽从小到大就没被人这么疼过。
所以她从没肖想过这种滋味。
可如今,她不敢奢求的,祁岸毫不吝惜,全都给了她。
分外温存的感觉在这一刻蒸腾到空气中。
宋枝蒽到底没忍住,用沾着面包屑的嘴,凑到他脸颊上浅浅亲了口。
祁岸自然也没惯着她。
在罗贝贝他们进门叫人的前两分钟,翻身把人压在沙发上亲得直喘不过气。
明明面对外人的时候能那么高冷淡漠,可面对她的时候,浑身就仿佛有着使不完的热情,恨不得把她融化到身体里才肯罢休。
还是后来去机场的路上,宋枝蒽才发现脖子上被他啃的那下,变成了很明显的草莓。
这玩意蔡暄跟陈志昂热恋的那几天,脖子上出现过。
宋枝蒽从没想过这东西有天也会长在自己脖子上。
感觉有点儿微妙。
既想露出来,却又怕露出来。
不过到最后,宋枝蒽都没抗住自己的羞耻心,在飞机上用气垫粉给遮了遮。
祁岸却不乐意了。
她遮一下,他就抬手给蹭掉。
宋枝蒽遮了几次都不成功,只能无奈瞪他,用气音吐出两个字,“幼稚。”
这会儿飞机上静悄悄的,其他乘客不是在看手机就是在睡觉。
祁岸也没开口说话,就这么玩着她的手,一面吊儿郎当地觑她。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还遮,老子就在这给你再种一个。
宋枝蒽算是领略了这家伙的本事,自然不敢招惹他,于是后面的路途,她也没再管那个小草莓,靠在祁岸怀里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落了地。
重新回到北川,空气都变得熟悉可亲。
祁岸俨然一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模样,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帮她拖着行李。
本来一行人要回俱乐部,再集体吃个饭的,但宋枝蒽突然接了个电话,说家里来客人了,赵淑梅问她今晚能不能回家。
宋枝蒽对外婆无论如何都是那副乖劲儿。
不乖的人是祁岸。
舍不得自个儿女朋友过去,他就索性在行动上磨人。
在车上扯着宋枝蒽裙子上的绳子玩儿,玩着玩着掌心就贴到她腿上的软肉,玩火似的捏了下。
宋枝蒽憋着一声浅音,气鼓鼓地瞪他。
祁岸就把手收回来,改成拉着她的手。
到最后这个电话总算是正儿八经地打完了。
碍于车上还有司机。
宋枝蒽只能用无声的眼神谴责他。
祁岸倒是血厚,不止无动于衷,还凑上来在她唇上讨好地亲了亲。
亲着亲着,宋枝蒽就没忍住,闭上眼张开唇。
不知道今天第几次了。
宋枝蒽一点儿口红都不想涂,因为就算涂了也会被他吃干抹净。
她就没想过祁岸恋爱起来会是这样。
最让人佩服的还是他的学习能力,俩人才亲了几次,他就熟稔到能够随意撩拨到她,让她情不自禁地配合。
还好车上的司机一直插着耳机和别人讲电话,完全不知道后面这俩乘客都干了啥。
也知道再这么亲下去影响不好。
俩人很默契地停下来。
刚好赶着一个红绿灯,祁岸搂着宋枝蒽,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声音有点儿哑,“外婆叫你回去干什么?”
宋枝蒽像小猫似的,玩着他修长漂亮的大手,“家里来了亲戚,要我早点回去陪吃饭。”
是赵淑梅亲妹妹家的孙女,住在北川周边的县城,小孩儿刚中考完没多久,九月份就要在北川上高中。
想着赵淑梅他们在北川,赵淑萍就带着孙女提前过来玩。
那个小妹妹宋枝蒽在她很小的时候和她见过一面,可可爱爱的。
只是那个姨姥姥,她不大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