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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白夜(五)(2 / 2)

卤蛋这事别提了!

他消停是消停不了多久的,这辆多功能轿车刚上路开了会儿就嚷嚷着打开音乐广播来两曲,偏偏哼的歌最开始还行,后面就一句比一句不在调上,听得路婉婉连忙捂着耳朵声明说自己人别开腔。

但这一折腾的确让车内空气轻松欢快了很多,连斜插进储物格的那枝玫瑰和路婉婉放在边上固定住的马蹄莲枝条都仿佛在随着摇曳。

商务车穿过胡桃街和枫树街,等到驶入住宅区,祝槐和瑞安就在离穆尼家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下了车。

毕竟不能让人家看着乌泱泱一群人往这边过来。

与祝槐被告知对方似乎很有背景时的预想不同,穆尼家落在房屋众多的住宅区里并不出奇,就是栋普普通通的民宅。他们按响门铃,不一会儿就从里面传来了动静。

来人步子很轻,以同样幅度的动作打开了门,笑着问候了句:“您就是桑切斯警官?”

——连穆尼夫人也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费伊·穆尼瞧上去二十四五岁,身着家居服,隔着手机沟通时语气有一点咄咄逼人。虽然在档案上看过她的照片,但想不到真人这么柔柔弱弱的,俨然连一桶水都提不起来。

她脸色苍白,未施粉黛,即便如此也能看出几分姿色,是个大众意义上的清秀佳人。

“我先为先前的冒犯和无理要求道歉。”将他们请进客厅,为两人倒上水后,费伊就说道,“是我当时太心急了,所以不自觉地迁怒了你们。”

祝槐心说那可不像是不自觉啊。

不过她也没有必要下对方面子,笑道:“不,没事,我不介意。”

“但我有点好奇,”祝槐问,“是什么让您有了这样的变化?”

“因为我也是才知道,”费伊说,“他很可能是和一个——一个女人私奔了。”

她明显是想说更难听的词,但顾及是在他们面前而硬生生忍住了。瑞安在落座后就开始发挥一名副手该有的职责,低头做起了记录,闻声也不由抬头看了她一眼。

虽然他们的调查结果的确如此,祝槐还是歪歪头,“您何出此言?”

费伊夫人二话不说地起身进房,回来时托着一件呢子西装外套,当着他们的面从上面取下了什么。

那是一根火红色的长发。

“这是他失踪前两天穿的衣服,”她说,“我还没有熨烫过,所以直到之前才发现——”

“我需要时间来平复我的心情,所以才会突然让你们晚点过来。”

好吧,合情合理。

祝槐:“我想您不是无缘无故起了这疑心的了?”

“我回忆了一下他之前的表现,越想越可疑……在跟我打听家里的财政状况,我也看到了关于哪里宜居的搜索记录。”费伊说,“当时我都出于信任没有怀疑他,但联系在一起果然很不对劲吧?”

“判定为失踪的原因,”瑞安说,“我记得在文件上面是说——”

“对。”费伊接上了他的话,“有人在麦田里发现了他失踪当天穿的衣服。”

“报告上可能写得粗略了些。”

她道:“但被发现的时候,那衣服就像有谁刚才还穿着行动一样,就保持那个动作平铺在了地上。”

祝槐:“……”

瑞安:“……”

不会有人跑路的时候还专门脱了衣服在地上摆好吧?

祝槐:“那些衣服呢?”

费伊:“应该还作为证物保管在警方那里,你不知道吗?”

——还真没提。

“所以,只有雅各布·穆尼的吗?”祝槐说,“既然您觉得是和别人私奔,那对方的人呢?”

“这就应该是你们负责调查的事情了。”费伊毫不犹豫地说,“你们查到那个女人是谁了吗?”

“老实说,”祝槐留了些余地,“是有了点头绪,但还不确定。”

“目前还不可以完全断定。”她看着费伊·穆尼脸上的神情变化,也马上改口道,“当然——一旦有任何进展,我也会立刻通知您的。”

她状似随口一问:“说起来,我从接下这起案子就听说,穆尼家的背景不简单,请问这……”

“抱歉,”费伊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不软不硬地笑着回绝道,“这就不是可以透露的范围了,知道这事的总共也只有几个人,还得征求他们的同意才行。”

“啊,没事,只是想到就问了一句。”

祝槐自然也不恼,就笑盈盈地转回刚才的话题:“雅各布·穆尼在失踪前还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表现吗?”

他们最后被费伊·穆尼送出家门,等回到车上,干等了半天的几个队友就马上凑来问:“怎么样怎么样?”

祝槐眼瞧着三人迫不及待还得碍着人设掩盖一下的样子就有点想笑,到底借着清嗓子忍住了,“没什么。”

“比起去了解情况,更像给失踪者家属一颗定心丸——”祝槐说,“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定心。”

“她怀疑雅各布和戴安娜·博比私奔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麦田里只留下了一个人的衣服。”她道。

路婉婉:“那接下来——”

望舒:“教堂。”

他问:“除了郊外的麦田也只有教堂了吧?”

祝槐默认地耸了耸肩。

她上次去教堂还是在泉城。

托萨市的哈文大教堂——其实算不得多“大”。

但不论规模如何,这个气势首先是要有的。更别提它也是一眼看过去的有那么个上百年历史,高耸的塔尖和壮丽复杂的雕饰是明明白白的哥特式风格。

教堂里比泉城要更热闹一些,也就不像当时那样还有神父专程来欢迎。

尽管并不是礼拜日,依然有不少教徒来求得心灵上的慰藉。祭坛上方开着的玻璃窗显得一切明亮而宽敞,木镶嵌的天花板更显得设计的别致,人们来往在长椅旁的走廊左右两侧,也有人就坐在原地默默祷告。

忏悔室设在里侧角落,是个分了两边的密闭式房间,他们进去时正好看到有教徒推开其中一边的门进去忏悔。

配置还是除了吴克以外方便行动的四人组,但为了不招惹不必要的注意,几人彼此间都保持了一点距离,找到空椅落座时,坐在附近的正好是位在低着头的老爷子。

“……嗨?”祝槐在对方似乎结束了祷告后试探着开口,“请问打扰到您了吗?”

那老人闻声转头,看到他们就露出了个温和的笑容。

“不。”他说,“你们似乎有些面生。”

“咳,算是观光客……”路婉婉不好意思道,“就是来了以后才发现时机有点微妙。”

老爷子显然也想到了她在说什么,露出了然的神情,“主也难以宽恕他的罪过。”

也正巧在这时,进了忏悔室的信徒走了出来,而另一侧,有人去敲了那边的门,原本正在里头的人探身出来——居然是一名年纪不轻的修女而非神父。

祝槐好奇地问:“看来您应该常来了,这里负责忏悔室的原来是修女吗?”

老人望去,轻轻“啊”了声。

“那是萨万莎修女。”他说,“教会的确与别处不同,神父事务繁忙,平时只有在弥撒时才露面,别的大小一应事宜都是由萨万莎修女指导完成的。”

望舒:“原来如此。”

见他们不再有继续问下去的打算,老人便重新低下头去专注自己的下一段祈祷,而萨万莎修女还在与叫住自己的教徒交谈。

“喂,”望舒忽然说,“你们看。”

他们不约而同地起身,看到教堂门口走进了个有一点点眼熟的身影。那小胡子男人才在tōu • pāi的照片里出现过,看朝向是想往忏悔室的方向去。

只是这逆着人流实属不易,他自己也还有点心虚地左顾右盼,不知是在躲什么。

路婉婉几乎是下意识地去看祝槐,视线相对之际,祝槐冲她使了个眼色。

路婉婉:“……!”

她会意,拽上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望舒,就要往——

等一下。

kp突然说。

我瓜子吃完了,换袋新的。

……喂!

他们花了几秒等kp拿来一袋新瓜子,还没回过神来的望舒又被路婉婉一把拉上,直接冲到了忏悔室门前。

“萨万莎修女?”她焦急道,“请问您就是萨万莎修女吗?”

刚刚结束谈话、准备再度坐进忏悔室就被拦住的修女目光温厚地看过来,“是,我是。请问你……”

“我有个朋友,”路婉婉斩钉截铁地说,“他说他迫切需要您的开导。”

望舒:“我就是她朋友。”

“——啊不是,”他来了个“吃了吐”,“她朋友在车上。”

正躲在旁边的祝槐二人:“……”

你俩搁这说相声呢?

“他说他罪孽深重,”路婉婉难掩焦虑,“我听了也觉得实在是……他在同时与七位女性约会,自己却无法自拔……他说他均等地爱着她们每一个人!”

萨万莎修女:“……”

萨万莎修女:“???”

瑞安:“?????”

祝槐:“……”

她没想到自己到了这里还能听到后续。

“这、这并非主所倡导之意,”萨万莎修女看不懂,但萨万莎修女大受震撼,“不过如果他们都知情并同意……”

——这教会有问题。

祝槐瞥了眼上方的十字架,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

“可他不想这样下去了!”路婉婉担忧道,“他为此深感煎熬,我觉得非得您来疏导才行,但他又因为身体来不了教会内部,所以我想请您——”

萨万莎修女:“等等,这里也有人要找我忏悔……”

“抱歉,修女,”路婉婉急忙说,“这事实在是迫在眉睫,他说如果见不到您就——”

望舒:“就把教会门口的每个人都泼上番茄肉酱!”

路婉婉:“……对,没错!”

这听上去简直要影响到教会的声誉了,萨万莎修女也只得提着修女服的衣摆急匆匆地跟着他俩向外走去。他们刚走出一段距离,这头的祝槐就赶紧推着才看懂人心险恶的瑞安往忏悔室走。

你过个幸运,看看会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卡莲(祝槐)]进行幸运检定,42/60,成功。

搞快点,继续继续。

瓜子咔嚓咔嚓。

祝槐:“?”

你看戏这么开心的吗?

瑞安:“等等,我们——”

“你在旁边找个地方望风,有什么动静知会一声,”祝槐果断道,“我先进去了——拜拜。”

她二话不说地进了忏悔室修女的那一侧,然后直接拨了吴克的电话号码。

“喂?”还不知水深火热的吴克接起电话,“什么事啊,你们不是刚进教会没多久吗?”

祝槐单刀直入,“有点急事,罗曼醒了吗?”

吴克:“还没——咋了?”

“你把手机放他耳朵旁边。”祝槐说。

吴克如是照办。

祝槐:“煮来了。”

“——哪儿?!”罗曼瞬间清醒地坐起了身,“煮在哪儿?!”

吴克:“……”

你没救了哥们!!!

“没有煮,别找了。”祝槐冷酷地说,“等会儿有个修女跟着过去找你们,你配合着演一演——本色发挥也成。”

罗曼:“?”

什么叫本色发挥,他一听就是有渣男戏码!

祝槐不等那边回复就挂断了电话。

忏悔室内昏暗且狭小,隔断两侧的木板上只有一扇不过巴掌大的网格窗——上面还盖了层帷幕。

还不过十几秒,她就听见对面传来了门被打开的声响。

“修女,”那人影靠近窗前,似是在凳子上坐下了,“我犯了罪。”

祝槐估计了一下那位修女目测的年龄,压低了声音。

“每个人都有罪。”

她说:“你犯了什么错?”

“愿天主保佑,”祝槐笑眯眯道,“除了这里的你和我,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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