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祝槐微笑,“‘马上过来’。”
老板嘴角的笑容又提了几个度,躬身将他们带到那扇画了几个跳舞似的火柴人的门前,打开后就是一条向下的狭长走廊。通道向里愈发宽敞,尽头又是一扇两人多宽的门。黑猫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脚边潜伏进阴影,一起混了进来。
“这到底什么乱七八糟的暗号啊!”吴克忍不住小声吐槽。
“《跳舞的小人》里的,”祝槐说,“犯人的最后一句翻译过来就是‘埃尔西,准备见上帝’,福尔摩斯为了诱捕他,用同样的跳舞小人发出去的就是这句话。”
“……不,”望舒微妙道,“为什么黑手党要用名侦探的典故来当暗号啊?!”
祝槐:“大概这就是加尔·特里其人的个性所在?”
“也可能是湾鳄的地方吧,”吴克摸摸脑门,“还保不准呢。”
“湾鳄死了,他的帮派肯定是群龙无首的状态。还在正常经营就大概率是特里家的产业,”她推开尽头的那扇门,“总之先看——”
三人:“……”
卧槽。
纸醉金迷不过如此。
这暗号说简单也的确简单,甚至不需要验明身份,毕竟——它只是一道放客人入门的通行证。
金色的金箔纸铺贴了吊顶,在一道道暗装灯和五光十色的“游戏机”的照耀下格外华丽。音乐声震耳欲聋,地毯也用的尽是浓烈的颜色,时时刻刻都保证着人们的兴奋感。
没有挂钟,不知日夜,入目所及全都是lǎo • hǔ • jī、大转盘、赌桌——毋庸置疑,这里就是个地下赌场。
人声喧嚣,桌边不乏已经赌红了眼的赌徒,花花绿绿的筹码堆在面前,有多有少。形形sè • sè的人们脸上的神色却是相似的,但她一眼扫过去——竟然在其中一张赌桌旁看到了个有点眼熟的、三年后曾经在某艘邮轮上见过的、肤色黝黑的、挺开朗挺帅的小伙子。
祝槐:“……”
怎么哪里都有你啊。
无乐子不欢是吧。
埃及男人笑容轻慢,浑不在意地将自己的一摞筹码推到了对方面前——反正他面前的也还剩下不少,而对面那赢了钱的暴发户似的男人满脸堆笑,反倒是讨好般的诚惶诚恐。
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做什么了,祝槐收回目光,决定先放在一边。
“现在怎么办?”望舒低声道,“去问问负责人?”
“这种上门来找的人平时应该也不少,”祝槐说,“直接去可能不会有什么结果。”
“来点大动静。”
她说:“得让他们请咱们过去。”
特里和原来的佩特利诺也只是部分合作的关系,反正警察的手暂时还伸不到黑手党的地盘上,不如先引起对方的兴趣。
吴克看着那一排排的机器忍不住搓了搓手,“角子机?”
祝槐:“不。”
她又不是黑客了,没有可操作空间。
望舒还在瞥荷官刚往转盘里扔出的小球,“转盘?”
祝槐:“不。”
她可不会把决胜的关键交到别人手里。
吴克:“那不就只剩下骰子和扑克牌那些了?”
说着说着,他们就到了赌桌附近。祝槐活动了下右手,调查员的体质还是有所不同的,在HP随时间恢复后,胳膊上的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也没有太影响到她的手指。
“可以,我先去趟洗手间,然后这样——”祝槐说,“KP,可行吗?”
哇——
KP的声音充满了死都要死也不怕死第二次的期待。
可以可以,搞点搞点。
两人:“???”
干嘛呢干嘛呢?
他们的声音随着她走远也听不见了,望舒和吴克只好站在原地等着,结果脖子都快仰断了也没瞧着人回来。还不等挪个地方,后头那张赌桌边的人先不乐意了。
“你们赌不赌啊?”暴发户嚷嚷道,“不赌别站那,打算看谁牌呢?!”
他们三人刚打的是二十一点,正中场休息了一轮,旁边那黑皮肤的男人倒是好说话:“不然就直接上桌吧。”
望舒:“……”
啊这。
“咳,”他连连摆手,“我们还没换筹码——”
“这不就有现成的?”埃及男人兴致盎然地说,“尼科尔,把你的给他们。”
被称作“尼科尔”的暴发户似乎不怎么乐意,直到男人又说:“你用我的这些。”
尼科尔:“——?!!”
尼科尔:“这这这——”
男人指定了代理人,已经起身让出了位置,似笑非笑道:“别丢了我的面子。”
“当然,那是当然,”暴发户点头哈腰地赔笑,“一定一定,您就瞧好吧。”
吴克:“……你技术怎么样?”
他看了眼对方还有另一人手上的扳指,总觉得是个熟练的赌棍。
望舒:“……”
谢邀,一时好奇看过规则以后直接把教学丢进收藏夹吃灰。
他俩硬着头皮在桌边坐下,尼科尔那毒辣的眼睛立马看出这俩是两条鱼,巴不得大显一番身手,迫不及待地招手叫来了荷官。
新来的荷官制服革履,上前一步时,望舒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下意识侧头看过去,就见对方微微一笑。
又双叒叕冒充了别人身份的祝槐若无其事地拿起那副扑克牌,向他们眨了下眼。
望舒:“……”
吴克:“……”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