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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冠成原想借着庆功宴让薄越明不痛快,结果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又让裴意折了面子。
不仅如此,有项目组的员工念着薄越明的能力,陆陆续续结伴前往休息区敬酒示意。
庆功宴过半。
收拾好窝火情绪的薄冠成再次走了上来,身边还跟着一名官范十足的男人,“郑部长,我就和你说了吧,越明就算是躲在休息区,那也得是全场焦点。”
说着,绵里藏针的目光就一一扫过了来敬酒的员工。
众人立刻往后让出路,不敢在休息区多待。
即便再佩服薄越明的能力,但对方已经是前任上司了,可不能为此惹得现任上司不满。
裴意将最后一口蛋糕吃入,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
要他说,薄冠成有点‘阴魂不散’的本事在身上,接连被他数落了三回,居然还敢厚着脸皮往这边凑?
薄越明将酒杯递出,由着边上的凯叔接过、放下,这才起身朝向声音来源,“郑部长?”
对方曾代表有关部门和薄氏有过两回合作,项目都是由薄越明亲自对接的,脱开官方的商业合作,两人私下也约过好几次的高尔夫球局,是球友。
“越明,我一来就听薄总说你今晚也出席了。”
郑部长主动出声,脸上满是见到熟人的好兴致,“自打你出事后就没见过了,眼下有空吗?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聊聊?”
薄冠成抢在前头接话,“要不我让侍者在开间安静点的茶室包厢?你们一块儿去坐坐?”
郑部长点头赞同,旋即征询,“越明,你觉得呢?”
薄越明眸光微凝,“可以。”
他深信郑部长的为人,对方不至于在短时间内和薄冠成达成什么协议,这场邀约相谈应该是临时起意。
话音刚落,薄冠成又提议,“凯叔留下来陪着裴小少爷吧?宴厅吃喝的东西多,待会儿还有小型演奏,不至于无聊。”
凯叔听见这话,急切拒绝,“那不行,二少眼睛不方便,我得跟着。”
如果导致薄越明失忆的车祸真是人为,那薄冠成就是他们重点提防的对象,凯叔哪里放心得下?
薄越明同样警惕着薄冠成,只好改口问,“裴意,你……”
“我不去。”
裴意摇了摇头,趁机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酒塔,忍了好几天的馋瘾再泛,他在心底暗自猜测——
这波聊天起码得半小时吧?
既然逮着机会当然要小小偷喝一杯了!
薄越明未尽的话卡在喉中,无奈顺着他的意愿叮嘱,“那别乱跑,等我回来。”
裴意低低应了一声。
他有判断是非的意识,自然不会轻易惹出什么事端,要是有人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找麻烦,同样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确认薄越明一行人的身影离开宴会厅后,裴意立刻拿起了一杯香槟,有了上回醉酒的教训,他这次没打算过量,只是慢悠悠地小饮着。
不到半杯酒的时间,身后忽然有侍者喊道,“裴小少爷。”
“……”
裴意心有余悸地转过身,发觉只有侍者、没有薄越明后,眉眼的紧张才松弛下来。
侍者没有在意裴意手中的香槟,只是缓慢和他解释,“小少爷,二少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特意让我来带你过去。”
不放心?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
裴意将宴厅环视了一圈,看似单纯的眼神落回侍者的脸上,“去哪里?”
侍者微微弯腰示意,“您跟我来。”
裴意眸光微晃,他将未喝完的酒杯重重搁在了桌上,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宴会厅,乘着客梯上楼。
层数一楼一楼地往上增加,直到电梯门伴随着机械声打开——
“叮咚!二十一楼到了。”
侍者回身看了看裴意,确认对方还是一脸无察觉的乖巧后,特意扩了扩笑容的弧度,“小少爷,马上就到了。”
“嗯。”
裴意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高层的走廊很安静,静到危险在无声中蔓延。
在经过中间段的安全门时,跟在后方的裴意忽地改了方向,迅速朝着安全楼道跑去。侍者余光瞥见他的改变,连忙跟上制止,“小少爷,走错了,不是这……啊!”
未尽的话语顷刻改成了一声惊呼。
先一步进入安全通道的裴意抓准时机,用更有力的右手从背后夹住了侍者的脖颈,左手则搭在右手手腕进行环形加固,就这么用力牵制住了对方。
——嘭!
裴意一个发力,将侍者的正脸狠狠撞在了门板上,虚掩的安全门随着惯性彻底关上,后者被撞得眼冒金星,连带着挣扎都慢了好几拍。
两人的身形和力气都差不多,真要搏斗起来,裴意不一定能占到好处,但在气势上一定要做足!
思及此处,裴意骤然转身调转了姿势,他背靠门板利用外物优势将身前的侍者死死控住。
“……”
侍者已经被裴意一连串的动作吓傻了,连挣扎都慢了好几拍。
他完全没弄明白,刚才还听话乖巧的裴意怎么会突然变了个模样!
裴意撕开自己伪装了多日的面具,逼问声轻飘飘地传了过来,“二十一楼是客房层,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是谁指示你的?”
侍者一时挣脱不得,企图扯谎,“小少爷,是、是二少让我……”
裴意冷笑,“薄越明要是想让我跟着,那他开始就不会同意让我一个人待在宴厅,就算临时反悔,他也该让凯叔来找我。”
再说了,侍者从一开始就已经漏出破绽了。
正要是薄越明或者凯叔的吩咐,那对他在称呼上那就应该是小先生。
“说吧,是薄冠成?还是裴焕?”
裴意每说出一个名字,手臂上禁锢的力道就收紧了一点,“还是那个孙会长?”
“……”
再清晰不过的盘问传来。
明明裴意说话的语气不重,但侍者觉得自己听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等等!
说好的裴家小少爷是个傻子呢!
难不成是装的?他这是从一开始就发现了?
侍者联想到这种可能性,越发慌乱地哽动了一下喉结,“小、小少爷?”
“怎么?”
裴意感受到侍者的慌张和僵硬,眼中冷光再现,“你不会真以为我毫无察觉,像传闻中那样痴傻到任人宰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