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斜后方的林众及时应变,出声提醒,“薄总,大少爷也来了。”
“……”
薄冠成听见这声称呼,眸中恨意骤显,“几天不见,你的助理改口倒是挺快的。”
十天不见,薄冠成的状态看上去变了不少。
没有了往日的昂贵华服,这会儿身上只穿了一件淡薄的灰黑色的毛线衣。
过长的头发遮住了部分的眉眼,灰青色的胡茬挂了一圈,狼狈得看不出半点富家公子哥的气场。
面对薄冠成的质问,薄越明装“瞎”从容,“大哥?今天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好让家里人给你接风洗尘。”
“收一收你的假好心!”
“薄越明,时至今日,你真当我还会被你耍得团团转吗?说!林娜是不是被你买通的?”
薄冠成原先的斯文面具终于彻底戴不住了,说这话时有些咬牙切齿。
十天的拘留生活,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十年那么漫长,是从天堂跌落进地狱的痛苦折磨!
薄冠成每天都在复盘、每天都在怨恨——
他的自制力一直以来都不错,怎么那天喝了点就冲动得失去了分寸!
云巅的保密措施一向都稳妥,怎么那天民警偏偏掌控了他的房间号!
秋姐是云巅的老板,客人被抓对她没有任何好处,除了薄越明,还有谁会以差不多的方式将他置于死地?
面对薄冠成的怒气,薄越明冷静地占据着上风,“既然大哥怀疑我和林娜,怎么不和警方坦白、请他们好好调查这一切呢?不敢吗?”
“……”
薄冠成气结,垂落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
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敢?
薄越明眸底凝起冷意,比眼前人更清楚答案——
因为那粒药就是出自薄冠成、就是出自云巅,就算找到林娜,又有什么证据是她下药呢?如果要追根究底,还是薄冠成先想着设局害人的!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会儿痛到了又有什么权利喊疼?
“这段时间在拘留所应该很难熬吧?大哥不如趁机好好待在家里休息。”薄越明绵里藏针,“你的总经理位置、你的项目,我们二房会好好接手的。”
薄冠成听见这话,心中郁火烧得正烈,他早已经从薄立辉那边了解了大致情况——
先是薄越明设计导致他被抓,后是薄娇将这事捅到了各位有话语权的股东面前、导致他暂时被停职、失去了项目!
而因为薄老先生护他心切,反而失了二房一家子的人心。
薄越明这二十多年都没被薄立鸿、薛敏夫妇接受,现在反而联起手来了对付他们大房了?不是一家人,还真进不了一家门。
薄冠成冷哼一声,“薄越明,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以为我那小叔婶婶会把你当成亲儿子看待?不过是想要借你的手扳倒我。”
“是,我的总经理职位是暂时停了,可好处都是落在薄娇身上。”
薄冠成靠近薄越明,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我说,被人利用了还沾沾自喜?你眼睛瞎了后,也就剩下这点本事了?”
边上的林众听见薄冠成这一番话,垂眸掩饰自己的鄙夷。
这大少才在拘留所呆了十天,怎么脑子也跟着坏了?
薄总只是懒得接手他留下来的烂摊子、烂项目,而薄三小姐充其量只是副总经理,经过一连串的事情后,暂时又是向着薄总的。
谁输谁赢,不是很明确吗?
薄越明捏住薄冠成搭在肩膀上的手,甩开,“不劳操心。”
薄冠成眯了眯眼,丢下狠话,“薄越明,别以为这十天时间就能改变一切,我们走着瞧。”
薄越明无视了他毫无意义的挑衅,“林众,走吧。”
“……”
积攒了十天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空有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
薄冠成死死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恨意一层高过一层,直到薄越明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他才头也不回地上了电梯。
车内。
薄越明和裴意简单叙述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情。
裴意了然点头,“我说呢,你们怎么那么久都没回来,原来是半路又遇上了那狗东西。”
坐在前排的林众忍不住转身,加入讨论,“要我说,只关上十天也太便宜他了!”
“这类性质的拘留最长也就是十五天,薄立辉为他的事情肯定找了不少人脉。”薄越明并不吃惊薄冠成的拘留天数,“十天已经比我想象中要长了。”
林众点点头,“薄总,我看薄冠成刚才那样子,差点没认出来,他平日不是最爱在外表上费工夫?”
今天倒是一点儿都没打理。
刚才那一对比,越发衬得薄越明五官出众,而薄冠成相貌平平。
裴意明白其中蹊跷,不屑,“一出来就知道找人卖惨,看来成仰山的心还是偏向于薄冠成这货色,没救了。”
司机老傅朝后视镜看了一眼,身为门外汉的他跟着担心,“薄冠成只是暂搁了‘总经理’职位,他现在出来了,如果老爷子还帮着大房,他会不会很快就回到总部去?”
“回去?”
裴意和薄越明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既然他们将薄冠成拉下了薄氏集团的高位,那对方就别想要再轻易回去。
薄越明问,“林众,之前让你联系线上媒体,都搞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