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枕头下摸索出另一台掌上游戏机,这是能电视输出的款式,算是这间处处受限的病房内为数不多的娱乐方式之一。
公野圣良略带新奇地接过游戏机,自他打游戏把自己打进异世界后就再没碰过这玩意了。自觉心境有了飞速升华的他清了清嗓子,毫不谦虚地以游戏高手自居:“可能看不出来,但我玩这个操作还是蛮厉害的。”
太宰治长长的“哎”了一声,末尾转了个挑衅的弯:“要来比比看吗?”
港口黑手党的vip病房摆了两张病床仍显得十分宽敞,室内唯二的人类靠得很近,一深一浅的脑袋凑在一起,终于在屏幕上的战况又一次白热化后——不负众望地磕到了一起。
太宰治摸着头倒吸一口凉气,抬眼时目光中带了些哀怨:“好痛……你没感觉的吗?”他以一种无所谓的语气问。
公野·痛感降低中·圣良疑惑地歪了歪头:“嗯?那还玩吗?”
“……”太宰治从齿缝里蹦出两个字,“继续。”
这段日子是公野圣良来到港口黑手党后难得的休憩,每天养花、读书、和太宰打游戏、看窗外的鸟飞来又飞去,平和宁静得像一场美梦。
太宰治的伤势比他轻不少,恢复得也比他快,但黑发少年坚称要把每一天假期当成世界末日一样享受,就算好了也没搬出去。
太宰的属下们没办法,只能把亟待处理的文件搬进了病房,等着太宰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上班工作。
旁观的公野圣良看不过去,本来想顺手帮帮忙,却被医疗部门负责人松原医生制止了。医生拿着他的治疗记录单,脸色有些难看,“要是你想再在病房多躺两个月的话,我就不拦你。”
似乎人类的基因里就刻下了对医生的恐惧,尤其还是黑脸的医生。公野圣良垂头丧气,抱着多肉乖乖缩回了病床上。
期间太宰治罕见的没作声捣乱,他看了眼松原医生,又将视线转回到公野圣良身上。绷带遮住了他半张脸,露出来的另一只眼瞳深而幽暗,看不出什么情绪。
公野圣良听话地在房间里又待了大半个月。直到后来,他实在憋得有些难受,特别是在看着说好一起手拉手当病友的太宰治每天外出的时间逐渐变长,慢慢到了只有晚上才回来的时候——他爆发了!
靠着系统地图和观察得到的医疗部门巡查规律,公野圣良会偷偷拿着通行证一个人走着去吹横滨的海风,有时候也会去公园坐在长椅上喂鸽子,压着被发现的极限时间才回去。
他计算了自己的血条和身体数值,确定这些不会影响病情才做的。
就算是爆发也是很严谨的爆发。
一切都很顺利,就在公野圣良悄悄放下心,行事越来越大胆的时候,某日,刚从外面偷偷回来的他在病房撞见了太宰治。
不知为何白天出现在了病房的黑发少年转着钢笔,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一看就是在守株待兔,并且逮得很准。
为了让太宰别把他偷偷溜出去的事上报负责医生,公野圣良只好忍痛拿出特意买的限定甜品做贿赂。太宰治这人不光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贿赂,还十分残忍地当着他的面把甜品吃得一口不剩,事后还不忘轻飘飘地点评一句有点腻了下次带杯茶一起。
人财两空的公野圣良捏紧了拳头。
他的身体暂且还无福消受这种高糖分的快乐,但他留了个心眼,以后每次都买两份,一份预备着贿赂太宰,一份送给了水深火热加班中的坂口安吾。
中也出差去了国外,没两三个月回不来,不然他就买三份了。
工作忙得昏天黑地差点忘了自己姓甚名谁的安吾君,收到甜品后感动地表示自己还能把下班时间再延长两小时。
公野圣良劝他别太拼了,并以过来人的经验语重心长道:“这样很容易把身体累出毛病的,而且,安吾君在的情报部没有带薪病假吧?”
坂口安吾:“……!”好像确实没有!
这么大一个港口黑手党,至于在这种地方节省经费吗!
等到血条终于重新恢复到及格线的时候,公野圣良主动向上面申请,带着那盆已经培养出深厚感情的多肉离开了医疗部门。
他打开办公室的门时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可惜没等公野圣良再多愁善感地感叹一会儿,森鸥外就把他叫到了首领室。
“公野君一直以来的任务完成得都非常优秀,一直让你处理文书未免太屈才了。”
偌大的办公室内,森鸥外似是心情不错,主动递给公野圣良一份资料,“来挑选一位你的新搭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