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低调的纯黑色保姆车载着公野圣良和织田作之助停在了擂钵街之外。
据说当年的爆炸过后仲会就选择了这里做总部,贫民窟沿着擂钵地形而建,鱼龙混杂反而更方便隐匿,也更方便做些别的生意。
他们此次视察完全是突击行动,为了不引人注目,随行的属下全在街外车上待命。公野圣良和织田作之助一路走着过去,身上除了防身的配枪外,还有一张证明他们身份的特别委任状——银之手谕。
听说银之手谕能调动港口黑手党包括干部内的所有人,只当个证明书多少有点屈才了——公野圣良拿到的时候还在暗搓搓想能不能调动首领去替他干活。
……不过还是算了,总感觉森鸥外会记仇。
比较起横滨繁华市内各处的分赌场,仲会总部的外形并不富丽堂皇,可以说朴素得完全不像一处一掷千金的赌场。
它完美融入了背后的贫民窟中,就连里面的环境都是。
公野圣良走进去的时候,即便被大功率净化系统处理过的空气仍带着经年累月浸染的烟味钻入鼻腔。
他不动声色地掩住了鼻子。
前台只收了一笔象征性的押金,并没有对他们搜身检查——想来也是,在擂钵街这样三不管的贫民窟,有余钱来dǔ • bó的人身上多少有些防身的东西。
他和织田作之助穿的是很平常的黑西装,在昏暗的光线中并不引人注意。是以,除了刚进来时离得最近的人用大胆肆意的视线看过来外,里面玩得正酣的赌徒们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织田作之助眉头稍皱,侧身替公野圣良挡住了大部分视线。
他们不打算上来就直奔主题,公野圣良兑换了些筹码,准备顺势加入牌局。织田作之助会意,同样装出认真关注赌桌上局势的神情。
押注时,刚来到这个世界的经历在公野圣良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时候他人生地不熟,在赌场赢了一点钱还要提心吊胆小心被抢劫。
离那段开荒岁月竟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内心冒出几分感叹,谁能想到以后的他会给港口黑手党打工呢。
公野圣良今日手气无功无过,结果有输有赢,周围人闲聊的八卦倒是听了不少。
“哎,你们听说没有,前几天东京有个□□被人偷袭了。”
“出你的牌吧——横滨还不够乱吗,管东京干什么?”
“横滨最近不是挺和平嘛……我从条子那听说是外国人搞的,不好管啊……”
提到外国人,周围的抱怨声变大了一些,在港口城市生活的人总会有这样的牢骚。
公野圣良若无其事地扔出张牌。
把黑锅推给外国势力,这样不管是政府还是财团都没办法深入追究了,不得不说太宰治这一招祸水东引很巧妙,想来花的心思也不会简单。
一局终了,他掸了掸飘落在外套上的尘埃,正准备去下一个项目再收集些情报时——角落处一位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笑容可鞠地拦住了他。
“这里太吵了,两位,能否借一步说话?”
公野圣良脸色冷淡,藏在外套下的手轻轻按住了织田作之助倏忽绷紧的手臂。他自从踏入这里后就一直是这副表情,在拒绝男人莫名其妙的邀约时也不显得突兀:“不必,请问你是?”
“我是追川,这里的负责人。”男人并不介意他的冷淡态度,依旧笑容满面,“两位是从黑色大楼那边来的吧。”他并没有直接说出港口黑手党的名字,而是用了只有谈话双方才听懂的代称。
“久仰大名了,”他继续道,“我们去楼上谈吧。”